“不用了。”沈喬站在門口,僅僅是站在這裏,她就已經覺得難以呼吸,更別提進去了。
這屋子裏的幽蘭花香,刺鼻的令人作嘔。
她現在唯一要證實的,就是宮則到底在不在裏麵。
“大叔!”沈喬站在門口,高聲喊著,“你在嗎?”
“……”無人應聲。
“大叔!”沈喬咬咬唇,再次拔高了音量喊,“你在裏麵嗎?”
“……”仍舊沒有人應聲。
沈喬正要再開口,身後卻傳來紛雜的腳步聲。
回頭,視線和某個熟悉的人迎麵撞上。
默言!
他帶著幾個黑衣保鏢,從外麵匆匆趕了過來。
沈喬目光一低,便看見他拿在手裏的換洗衣物。
都是宮則的!
因為他有潔癖,從來不穿別人的衣服,所以……
所以,他的確是在這裏麵的對吧!
“沈喬……”默言皺著眉,欲言又止,可那表情落在沈喬眼裏,卻更像是有口難言。
沈喬深吸了一口氣,她往旁邊讓了讓。
默言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便沒多說什麼,拿著衣服進去了。
沈喬的目光追隨著默言,在房門關上的一刹那,她看見那張床上混亂的情形。
*****
江風依舊那麼涼。
船還未靠岸,沈喬在甲板上吹了半個多小時的風。
江風很冷,可她卻像是察覺不到似的,趴在欄杆邊,望著漆黑翻滾的江水,目光有些空洞渙散。
忽而,肩上一暖,一件溫暖的外套,搭在了她的肩上,她整個人也被一雙手攬入懷中。
她沒回頭,卻知道身後是誰。
他沒出聲,呼吸埋入她的脖頸,輕柔無比。
心,像是被什麼一把攥住,攥的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一滴眼淚,毫無預兆的從眼眶裏滑落,滴在那人的手背上。
於是,擁著她的那雙手愈發收緊了,似恨不得將她揉進骨血裏。
可他這樣的動作,無疑是在給她添堵,更像是在無聲的默認什麼。
她寧願他一來,先開口解釋點什麼。
可沒有!
沒有解釋,什麼都沒有。
關於他和葉楚被關在一起,關於她和曲靳洲被關在一起,一句話也沒有。
不知道這麼被他抱了多久,沈喬隻覺得江風吹的腦子昏昏沉沉。
之後,在他懷裏睡過去。
不知道遊艇是何時靠得岸,也不知道她是怎麼下的船。隻知道自己睡了很沉很沉的一覺,做了無數個光怪陸離的噩夢。
等她睜開眼睛時,人已經躺在藍海灣別墅的床上。
沒有睡飽後的神清氣爽,反而是覺得頭重腳輕,整個屋頂都在打轉。
沈喬病了。
從遊艇上回來後,就發燒了。
秦牧來過,開了幾盒衝泡的藥劑就離開了。
客廳裏,氣氛如一條緊繃的線,幾欲繃斷。
一個杯子落在地上,發出哐當一聲脆響,上好的青花瓷器,就這麼碎成了兩半。
默言躬身垂首站在那,神色小心,“已經查過了,確實是慕老做的。”
“嗬!”宮則嘴裏發出一聲嘲諷的低嗤,“這個糟老頭子,是嫌活的太長了吧?默言,去把他給我剝一層皮。”
默言垂著眸,目光微微閃爍了下,低低地回答:“恐怕不能。”
“……”宮則冰冷的視線砸過來,周圍的氣流仿佛瞬間凝固。
“慕老身邊,有封管家在。”
封管家!
宮則目光微滯,正要開口,眼角餘光卻瞥見一抹纖瘦的身影。
他一僵,人已經回頭,視線落在了樓梯口,不知何時站在那的沈喬身上。
沈喬站在那,望著客廳裏一片狼藉,神情有點呆怔。
“喬喬。”宮則皺眉,有些後悔發脾氣讓她看見。
隨後,他大手一揮,“一分鍾,把這裏收拾好。”
“是。”默言趕緊帶人收拾。
餐廳。
伊莎端上來一些可口的飯菜,全都是沈喬平日裏最愛吃的。
若是平常,她一定吃的很歡快。
可今天,她卻沒有半點胃口。
麵前的好像不是美食佳肴,像是粗糠稻草,食不知味,難以下咽。
“不合口味麼?”宮則凝視著她的小臉,問。
她搖搖頭,擠出一絲微笑,拿著筷子夾菜吃。
隻吃了兩口,就被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