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太過心痛，封聿景徑直將瓶中的烈酒一飲而盡。
望了一眼，窗外隻屬於A市的繁華夜景，他腦海中突然閃過了蘇清柔那張笑臉，“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怪我知道的太晚，我欠你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爸，為什麼事情會發展到如今這種地步？我心裏真的沒有辦法過去這道坎，明明那個女人是她，可我卻是將另一個女人當成了她，還把她的親生骨肉捆綁在自己的身邊，讓這個無辜的孩子，去叫另一個惡毒的女人媽媽，甚至，我還一次又一次的告訴暢暢，蘇媚才是他的親生母親！”
“到現在，我才明白過來，活了這麼多年，我都不如一個幾歲的孩子！暢暢從來都沒有見過蘇清柔，可在他第一眼見到人家的時候，就一直叫她媽媽，我怎麼就沒有這樣想過呢？更何況，蘇清柔還告訴過我，她丟掉過一個孩子，還把暢暢當成了她的親生兒子，明明就是簡單明了的事情，我為什麼就想不到，為什麼！”
說到這裏，封聿景眼中浮起了一層水霧，聲音也幾度變得哽咽起來，“原來我不是萬能的，爸，在商場上，我所向披靡，戰無不勝，可在感情生活中，我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傻子，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會去細想，蘇清柔還活著的時候，我這個罪魁禍首總是因為另外一個惡毒的女人，去一次一次的忽略掉她的感受，這樣一來，我對蘇媚確實是負了責任，可是對蘇清柔呢？我這麼做，對她到底有多麼的不公平？”
“我恨我自己，恨我自己這麼無能，恨我自己一直在逃避現實，逃避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我就是一個懦夫，一個徹頭徹尾的懦夫！現在她已經不在了，等到她不在了，我才知道這一切真相，爸，我現在才發現，自己到底欠蘇清柔多少債，我欠她的，直到下輩子，都不一定能夠還的完，可是現在，我又要怎麼去彌補？我怎麼道歉，她也看不到了…”
聞言，封老爺子拿著酒杯的手一怔，愣在了原地，隨後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封聿景，緩緩開口道：“你說什麼？蘇清柔那個丫頭怎麼了？她怎麼就聽不到你的道歉了？封聿景，難不成清柔丫頭，她已經…”
沒有等來封聿景的回應，但看到他極其痛苦的點頭時，封老爺子瞬間了然於心。
回憶起與蘇清柔在一起的日子，痛心疾首的封老爺子連連搖頭，“怎麼會這樣，清柔丫頭的性格，一向很陽光，很是積極向上！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唉…真的是…”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封聿景倏地哭了起來，豆大的淚珠，一顆接著一顆的奪眶而出，染濕了胸前的衣襟。
此時，封聿景就像是一個極其沒有安全感的孩子一樣，整個身體緊緊的蜷縮在了一起，不停的顫抖著。
“對不起，蘇清柔，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都怪我明白的太遲，這輩子我欠你的實在是太多了，等下輩子，我任由你來處置，隨便你怎麼折磨我都行…真的對不起…”
見狀，封老爺子一時之間，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畢竟這麼多年了，他從來沒有看到過封聿景哭成這番模樣，就是流淚，都很少見。
但事已至此，所有人都沒有超能力，讓時光倒流，回到五年前蘇清柔在醫院產子的那一天，時光無法倒流，死去的人，也不可能複活。
將就過後，無可奈何的封老爺子長長的歎了口氣，似是安慰的說道：“逝者已逝，聿景，你也不用太自責了，這些事情，全都是天注定！我們這些普通人，是沒有辦法去改變的，以後，我們爺倆兒要好好照顧暢暢，這也是我們所能報答蘇清柔的，最有效的方法了，這是她遺留在世界上的親生骨肉，我們有責任，將他平平安安的撫養成人，我相信，清柔那麼善良的丫頭，肯定也是想讓你將暢暢帶大…”
封老爺子說的越多，封聿景心中對蘇清柔的那份虧欠，就越是深重。
正所謂，舉杯消愁愁更愁。
等到張冬買來的那些烈酒全都變成空瓶，七七八八的散落在地上時，方才還痛哭流涕的封聿景，此時已經迷迷糊糊的倒在了床上，不省人事。
雖然人已經昏睡了過去，可他時不時的還會一臉痛苦的呢喃道：“清柔，對不起，我欠你的太多太多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好想你，好想你…”
看到這樣的封聿景，作為他的父親，封老爺子表示很是心痛，“好好睡一覺吧，孩子，爸爸知道，你這段時間，過得太過勞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