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瀟瀟幾乎是下意識的,直接就按掉了通話鍵。
有人有心魔,需要一個時機,或者一個人來引它出現,而有人,有幻覺,需要一個虛幻或真實的人來幫它治愈。
與它們都不同的是,林瀟瀟覺得自己魔礙了。
她開始越來越懷疑湛冰川。
甚至到了沒有辦法再應付他的地步。
知道是錯,但是沒有想到,她居然會無力到這種地步。
“瀟瀟?瀟瀟?”
而在電話的那頭,湛冰川拿著電話,一頭霧水的聽著嘟嘟響的聽筒。
遠處的藍色大海裏,有非常多的傳說,有美人魚,還有那些漂亮的人魚小姐,但是哪一個人,都不及他心尖尖上的那個女人漂亮。
那是真實可愛的,他可以觸摸到的,但是今夜,他似乎是注定要失眠了。
天與海成一色,黑暗在夜裏籠罩著大地,而湛冰川率部,也穿著黑色的迷彩服,從大海裏潛下去,一路往下。
王武跟在他身邊,看著他似乎有些愁眉不展,心裏十分的擔憂。
寒海,北部極寒之地,欲稱……水獄。
而那些該死的所謂的維和部隊,在這水底裏,建造了一所非常巨大的監獄,就在海底一千米的深處。
那裏的環境極其惡劣。
維和部隊在撤走之後,才將容淩的具體地址告訴他們,當時王武都瘋了。
他破口大罵:“你們是維和部隊,還是殺人份子,那水獄是能待的嗎?容淩甚至才剛從戰場上受了傷……”
“對不起先生,這是我們的規矩。”
那大帽士兵,一個敬禮,坐上直升機,揚長而去。
現場隻剩下了緊皺眉頭,渾身散發著冷風的湛冰川,還有王武,以及五個兄弟。
現場的裝備非常的有限,當下他們便決定下海。
容淩已經進海三天,再不能耽誤。
海下的溫度十分的冷,會達到零下幾十度的溫度,而他們甚至沒有潛水保暖服,隻有一個氧氣瓶。
王武一直都守護在湛冰川的側麵,看著他下頜堅忍的神色,心裏隱隱冒出一絲敬畏來。
下海之前,他曾問自己的上司:“需不需要給嫂子報告一聲。”
湛冰川答:“這是男人的事情。”
一句話,隔開了千萬線柔情。
在下到五百米處時,湛冰川示意大家稍作停留,讓身體逐漸適應壓力,否則入水過猛,一會兒回到岸上,會得水壓病。
不致死,但是非常折磨人。
但即便如上,仍有三個人受不住了,湛冰川安排兩個人將他們三個送上岸上,然後等到達的時候,就隻剩下了他,還有王武。
漆黑的大海,沒有任何光亮,在這一片隻有水聲的世界裏,垂釣著一所由鋼鐵打造的水獄。
而那些罪大惡疾的人,或者是政治罪犯才會被關押在這裏,日日夜夜,看不到太陽,周邊一直都會有白鯊在圍繞著。
出不去,死不成,就這麼吊著,喘著氣……活著。
遣送回岸上的五個人,巴巴的望著海麵,隻等著裏麵有人鑽出來,他們心急如焚,但是到了水裏,又跟吃了悶棍似的,根本施展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