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看了一眼屋子裏的黛西,他冷冷一笑。
這個孽種,本就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現在是時候回到她原來的地方了。
“林市長,現在池老還有湛冰川,冷梟都過來了,就在樓下的休息室裏。”薑峰捉摸著,還是將這件事情告訴了他。
必竟在池家的這件事情上,市長的意見,總統還是要聽的。
聽他這麼一說,林書豪倒是有些吃驚:“池老爺子也來了?他不是你的師傅嗎?”
“是,”薑峰有些艱澀的開口,隨即想起什麼,又無奈的否認:“隻是以前的師傅罷了。”
“看來你在他那裏碰了刺了。”林書豪豪爽的安慰他:“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每一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他們老了,現在是我們的時代……”
我們的時代?
薑峰不置可否,很快轉移了話題:“關於池家的事情,市長是怎麼安排的?”
因為事情太過重大,所有具體的事情,都要由市長協同司法部門調查清楚,然後再一起彙報給總統大人。
雖然最後的決斷是司法部門來下,但是總統大人的話語權起著很關鍵的作用。
在這之前,市長和司法的調查,卻是基石。
若是林書豪這個時候肯鬆口幫他們,池家也許還有機會度過這個難關。
隻是薑峰現在在乎的,是他昨日說的,幫他得到林瀟瀟。
是以,他需要知道事情的進展,而後進行自己的計劃。
當臥底的那三年,他已經學不會信任別人。
任何事情,自己都必須要有周密的安排。
林書豪哈哈一笑,用過來人的口吻說道:“小薑先不要急嘛,等我們見麵的時候細說。”
“見麵?”
薑峰眉頭一皺。
“當然了,”林書豪說:“虜獲美人兒這種事情,薑局長不會是打算跟我在電話裏說吧。”
他說得合情合理,薑峰沒有辦法拒絕。
兩人再無其他的事情,彼此都非常有默契的利落的掛斷了電話。
“咚咚”“咚”“咚咚”
房間裏的鍾表正好敲向十二點,而池老的故事也講完了,這是一個非常痛苦的過程,不僅是對於他。
還有冷梟。
他現在心裏五味陳雜,不知是個什麼滋味兒,隻覺得心裏沉的好像被硬生生的塞進了一塊石頭,又疼又硬,硌得他整個人都不舒服。
想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煙來,卻看到對麵池老那副骨感的身子,手又隨意的放了下去。
作罷。
在這個空間裏,唯一的外人,是湛冰川。
而他也知道了池老這輩子隱藏最深的一個秘密,並且這個秘密是如此的沉重,他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尤其是當他看到冷梟的表情之後,眉間也是掛著的一抹感慨。
“本來這件事情,我是打算帶到土裏的,”池老顫巍的開了口,老臉一片滄桑:“隻是卻沒有想到,有人會拿這個作文章,我池家的聲譽,雖不像湛家那樣如雷貫耳,家大勢大,但是也是響當當,頂天立地的門戶,萬不可有這種有辱門戶的事情發生。”
冷梟抬頭看他,從他的談話,還有身姿裏,依稀還可以看到年輕時軍人的影子。
他無限感慨:“爸,你放心,我一定會查出事情的真相。”
池老望著他,良久,才苦澀的一笑:“冷梟,我直到今天,才對你講了關於你母親的事情,你可曾怨我?”
這是他心裏一道不能過的坎。
縱然冷梟從來不說,但是兒子的性格,他再清楚不過,永遠把最深的心思與念想,都藏在自己的心裏。
現如今說了出來,也不知道會不會打擊到他。
但是反觀冷梟,他的眼神非常的平靜,隻平和一笑:“都過去了。”
“是啊,都過去了,”池老感慨一聲,語氣欣慰。
隻是他心裏清楚,有些事情,從來都沒有從他心裏過去過。
也從來未曾放開。
何來過去。
故事說完了,該進入正題了,既然兩個人都不開口,湛冰川便開了口。
他問池老:“我剛剛聽薑峰叫您老師?”
“是啊,他曾是我的徒弟,我教會他一切臥底應學的知識,”池老閉上眼睛回憶:“那時,一共有十五個跟他一樣年紀的娃娃,後來,隻回來了他一個。”
兩人對視一眼,驚詫……
戰場上的殘酷他們最是清楚,而臥底的艱辛更甚,日日夜夜,時時刻刻,都要在煎熬裏度日,比酣暢淋漓的戰爭,要艱難的多。
冷梟從湛冰川的眼裏,看到了驚豔。
那是基於男人對男人,軍人對軍人之間的惺惺相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