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這樣的……噩耗,陳卞已經沒有了說話的力氣,而刑天早已氣得急紅了眼睛,他看著湛冰川躺在床上的樣子,又看看辰叔,眼淚都要掉下來。
“作為一個軍人,被侮辱成那個樣子,還能寧死不屈,但是,但是卻被砍了頭……”刑天說著,終是忍不住,淚如雨下。
窗外的雨,似乎都知道他們的情緒,漸漸的開始下得越來越大了,砸在窗前,砸在地下,也砸在了他們每個人的心間。
湛冰川已經悄然醒來,但是他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他的耳朵也在正常的工作,他聽到的每一句話,都是從辰叔的嘴裏說出來的真相,就像他當年問爺爺奶奶,為什麼爸爸死的時候,都沒有回來過,那個時候,他十六歲。
他還是一個孩子,他懂生死,但是他不懂何為命運,上天好像跟他開了一個玩笑一樣,在他還沒有準備好的時候,父親就沒了,然後過了多年,又出其不意的,將父親死亡的真相就這麼擺放在了他的眼前,不給任何思考的空間。
真相永遠都是出人意料的,也永遠都是最殘酷的,從前,湛冰川從未想過,有一天,他父親死去的真相,會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他的身邊,而他卻不得不接受。
豈止是他,就連刑天,都沒有辦法接受這些事情,他拍案而起,看著辰叔,咋呼的問:‘那,那後來呢?你就這麼把他帶回來了?難道你就沒有看清楚那些人,到底是誰嗎?’
如果要讓他知道是誰殺了他們湛家軍的崇拜者,他隻此一生,一定會天涯海角的找到那個人,將他千刀萬剮,即便是那樣,也不足以抵消他心頭的恨。
對於刑天問的問題,陳卞也很想知道,他緊握著雙手,看著辰叔,希望從他口中聽到的,不會是他所希望的那個人的名字,其實之前,他已經多多少少的猜到了一些,但是……
事實與想像是不同的。
床上,湛冰川的雙手緊緊的捏成了拳頭,他連呼吸都放輕了,靜靜的聽著他們的談話,對於這一切,他沒有辦法去阻止,但是他可以知道真相,到底殺了他父親的人,到底是誰。
辰叔回頭看著兩個人,背著光,他的眼神有些飄忽,甚至連麵色,都晦暗不明,但是隻是看著他這個樣子,陳卞和刑天便知道,事實可能比他們想像的,更要殘酷。
“您倒是快說呀,你是想急死我們嗎?”刑天看著辰叔,恨不得掰開他的嘴,把他的話從心窩子裏掏出來。
相同的,陳卞也是不安的看著他。
辰叔歎了口氣,坐了下來,他這一坐下來,那眼淚就開始在眼睛裏轉了,轉啊轉的,眼看著就掉下來,但是他到底是一個男人,又給憋了回去,要強忍著,若是他先哭了,估計這倆,直接就怒火燒心了。
“這件事情啊,”他沒有看兩人,隻是望著這桌麵,不無悲哀的說:“我當初也沒有想到,當時湛冰川的父親把西林大軍打退了之後,在他們回程的途中,卻又遭遇到了你們京都自己的軍隊,他們出師無名,卻用殘忍的手段將他們全部殺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