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任家大擺祭台,說是祭奠已經死去的任夫人,就連已經出嫁的任家大小姐任楚兒都會回來。管家特意囑咐我們,要小心再小心,千萬不能打翻祭品,因為這是大不敬。
大家都提起十二份精神。
祭祀快要開始時,家裏的女傭人穿著幹淨的衣服,一路排開,每個人手裏端一個盤子,裏頭放了各式各樣的祭品。林獻花這個不要臉的也在送祭品之列,大概是想借著這個機會再獻一回殷勤。
我完全沒想到,在這種時候她還敢向我使絆子。當我捧著托盤準備放到供台上時,她正好轉身走出來,趁我不注意朝我伸出一條腿來。我當時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供台上,哪曾注意到這點,腳下不穩,整個身體都栽向供台。供台上發出一陣陣劈裏啪啦的聲音,供桌被我推倒,所有的供品悉數掉落。
正逢任欣兒走進來,看到這一幕,眼睛都綠了。她衝過來,對著我就狠踹,“你這個不要臉的混蛋,竟然敢打翻我媽的祭品,活得不耐煩了。”
她像突然發了狂一樣,力氣又大又猛,每一腳都踢得我幾乎斷氣。我看到林獻花正朝我綻放著無比得意的微笑,而林承軒立在一旁,冷眼看著這一切,連句話都不說。他大抵也是希望我受到教訓的吧。
就在我以為自己一定會被打死的時候,有人拉住了任欣兒,“欣兒,別這樣,她又不是有意的。”
那聲音輕柔動聽,滿滿善意。我轉臉去看,看到麵前多了個女人,那女人長得十分柔美,看起來就是很善良的樣子,跟任欣兒完全不同的類型。她很麵善,我卻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怎麼可能不是有意的,她分明就是想借這個機會報……”“複”字,任欣兒終究沒有吐出來,看了一眼那個女人後咽了下去。顯然,她並不想女人知道我們之間的私人恩怨。
“總之,她打翻媽的祭品,就該死!”她換了話。
女人走過來,將我扶起,“算了吧,就算打死她也解決不了什麼問題啊。今天是媽的祭日,你想她看到這樣的情形嗎?聽姐的,別再計較了。”
這個女人竟是任欣兒的姐!我不敢置信地看著她,根本沒辦法把這兩個人聯係起來。一個善良柔軟,一個邪惡剛硬,天差地別。
任欣兒本來就是借題發揮,看自己的姐姐發了話,雖然不爽但也沒有再說什麼。
任楚兒軟軟地吩咐管家再去弄新的祭品上來,並把我拉到了外頭。看著我滿臉滿身是傷和髒物,一臉的歉意,“抱歉,今天讓你受委屈了。我妹妹對母親的感情很深,所以才會如此衝動。這樣吧,我馬上讓人帶你去醫院,一應的檢查費用都由我們來掏。”
相比較起任欣兒來,任楚兒簡直是個天使,我差點沒流出眼淚來。
“謝謝你。”我哽咽不成語。想來真是諷刺,最終給予我同情和關懷的,竟然是搶走我幸福的小三的姐姐!雖然任欣兒讓我厭惡又仇恨,但並不防礙我對任楚兒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