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沒有質問我不做女伴的原因,而是問起了另一件事,“昨晚聽騰裕說你在大門口喝了大半天水,什麼事兒值得你喝那麼多水的?吃鹹了?”
沒想到我喝水的事都能被他知道。我扯起唇角,苦笑了一下,“借水澆愁,不行?”
他看了我半天:“借水澆愁?薜小琴,你的點子可真不少。”
我的笑容愈發地苦了。
一個連酒都買不起的女人,除了喝水還能咋地?
“有什麼事這麼愁?”他沒有再挖苦我下去,問。
我努力把一切真實情緒穩藏,微笑著看他,“謝謝乾總關心,沒有什麼特別發愁的事。”
他用古怪的眼神看了我好久,有要生氣的跡象,最後被一個來電打斷。
“小楚。”他叫道。
顯然,是在叫任楚兒。小楚這兩個字從他嘴裏叫出來,婉轉柔軟,落在舌尖,韻味無窮。我想,如果我是任楚兒,被他這麼叫著,哪怕死在他舌尖上都值得。
任楚兒不知道在電話裏說了什麼,他的臉色變得不太好看,應了一聲好便加快了車速。他把我放在公司門口,車都沒停直接離去,我對著他的車屁股發了半天呆,直到江華來才把我喚醒。
原本以為這該是平靜的一天,才到中午小劉就又打來了電話,“小琴,不好了,出事了。”
我連假都沒請,跑到了醫院,看到小劉一把將她扯了個趔趄,“出了什麼事?是阿肆又打架了還是他的身體出了毛病?”
小劉搖頭,“都不是,是……”雖然不是這兩樣,但她的臉色卻不太好,“小琴啊,剛剛院長找你了。”
“院長?”自從我被辭退後就沒有見過院長,“他找我做什麼?”
“這個,你還是親自去找下院長吧。”
看她如此一副為難的樣子,我也不想她不好做人,直接去了院長室。此時,院長正在泡茶,那小小的茶杯裏滿滿淡黃色的液體,散發出迷人的茶香。
院長拿鉗子撥弄著麵前的小茶杯,看到我點了點下巴,“小薜啊,你來得正好,下午你就去給孩子辦個出院手續吧。”
“什麼意思?我孩子能出院了?”我給搞蒙了。如果能出院,這個消息不該由主治醫生告訴我嗎?而且前幾天主治醫生還說他處於換藥期,要嚴密監控,一有問題就要報告。這種時候,像他這種病,是萬萬出不得院的啊。
院長的老臉垂得不是很好看,“原則上,我們是不能趕走病人的,但你也知道,我這個院長做上來不容易。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就在醫院裏工作了,到現在三十年,可謂兢兢業業,沒有出過任何手術事故。如果到了這把年紀,出個什麼問題,我之前的努力就算白費了。”
他的話我聽得一知半解,卻還是鬧不清出了什麼情況。
“院長,您能把話說得更清楚一點吧?”我索性直接道。
他的表情很不自然,“小薜啊,你自己得罪了什麼人應該清楚吧,是人家不要你在這醫院裏再住下去的。我也想把你兒子留下,但人家有錢有勢,而且我們醫院多方倚賴,我隻是一個小小的院長,如何得罪得起?其實,我完全可以給你兒子列別的出院理由的,我沒這樣做是因為你小薜曾是我們醫院的一份子,我知道你能理解我的難處。當然,我也希望你能把這件事情解決掉,如果這樣,你兒子也不必出院了。不管怎麼說,咱們醫院相較周邊醫院來說,硬件軟件都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