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兩個相處的時間少之又少。
我跟阿肆下了一會兒棋,這小子的棋藝又精湛了不少,即使我卯足全力,最後還是給他殺得片甲不留。輸給自己的小不點兒子,我無比挫敗,他卻理解地拍拍我的手臂,“媽媽別難過,您每天都在工作,根本沒時間下棋,輸了很正常。”
才多大點的孩子啊,就會關心人了。我摸著他的腦袋,心裏一陣寬慰,更在祈禱,希望上天看在他這麼聰明的份上,一定要把他留下,不要再給他苦難了。
午飯的時候,我意外地接到了乾程打來的電話,問我請假為的什麼事。
我哪裏好意思告訴他,跟他小姨子鬧了別扭不放心所以請假了,隻胡亂編了個理由。
“哦,我還以為阿肆出了什麼事。”他輕聲道。透過電波,依然能感覺到他聲音裏的磁性味道,那麼動聽。我的心劇烈一撞,幾乎躍出體外。
也隻有在他見不著的地方,我才能放縱自己的心。
“沒事。”最後,我輕聲道,“明天,我就能上班了。如果沒別的事,我掛電話了。”
我逃一般將電話掐斷。
他的聲音有毒,我怕自己中毒太深,忘了道德底線。
任欣兒一整天都沒有再出現,就連林承軒和林獻花都沒有來找麻煩,想來她不會再出什麼幺蛾子了。我的心才算真正放了下來,和阿肆一起吃過晚飯便開始著手準備明天上班的事了。
日子又平靜下來,除了幾次去醫院陪阿肆的時候見過林承軒外,沒有再見到別的人。他手裏要麼拎著保溫飯盒,要麼帶著花,對任欣兒可是盡心得很。
說實話,如果當初他對阿肆有對任欣兒一半的盡心,我也不會如此恨他。
外貿公司的工作雖然緊張,但卻不主張加班,大家在白天的時候忙得人仰馬翻,一到下班時間,除非了特殊得不能再特殊的事情,是不會加班的。因為暫時沒有找到合適的兼職,我得以每天都準時回去陪阿肆。
阿肆那張酷帥的臉上,難得有了笑容。
“是薜澤亞的家屬吧。”有穿著護士服裝的人走進來,問。
薜澤亞是阿肆的學名。阿肆是正月初四出生的,我應了個景,給他取了阿肆的小名。而他一出生,林承軒和林獻花就以我是我家的獨子、我生孩子十分辛苦為由,讓阿肆隨了我姓。
我當時以為他們真的是一片好心,此時想來,他們不過是不屑而已。一個不是他們林家種的孩子,哪有資格跟他們姓啊。
他們這種無恥的小心思倒是為我省了不少麻煩,離婚後,我不用再特意去給他改名換姓了。
我站起來點頭,“是啊。”照顧阿肆的護士我都認得,這個護士卻沒見過。
她點頭,“我白天來過好多次了,你們家屬都不在,這件事很重要啊,你們家屬要放在心上。”
我一怔,“什麼事?”
“這個藥,操作手續上出了麻煩,暫時進口不了,你們得自己想辦法去國外買。”她遞了一個藥單子過來,上頭都是些英文字母和化學稱呼,我看得懂英文卻搞不懂那些化學名,一時蒙蒙的。
“自己去國外買?有這麼嚴重嗎?”我問,長這麼大,我連國門都沒有邁出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