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程笑著摸了摸我的腦袋,“放心吧,這件事情會得到很好的處理的。”
他一直說讓我放心,可我怎麼能放下心來?任楚兒撕了協議,他就算說破嘴,也沒有人相信他們結的是一場假婚了。他和任楚兒都不是什麼小人物,鬧出什麼事兒來誰麵上都不好看。
他本要多呆些時候,但知道我要工作,沒有久留,離開時依依不舍,卻還囑咐我照顧好自己,他會管好阿肆。我心頭,一陣柔軟。
回到病房,病人還沒有醒,倒是女雇主,一臉神秘地看著我,“小孫,剛剛那個男的是誰啊。難怪你對梁先生不感冒,原來有更好的了。”
雖然乾程的身份她不清楚,但卻還是從他的外表看出了他的優質來。
我的臉略略紅了起來,也沒有解釋與他之間的關係。
女雇主卻突然意味深長地拍了我一下,“小孫啊,說真的,我不希望你步我的後塵,太優秀的男人,真的很難駕馭。”
我知道她是在擔心我,但我跟她不同,我和乾程,我們兩個是經曆過生死的,感情深厚。我隻笑笑,並不過多解釋。
這終究是我的私事,她沒有再談下去。病人在晚上醒來的,發現自己進了醫院,自然有一番鬧。我使了十八般武藝,對她又是哄又是勸的,好不容易才讓她冷靜下來。但她卻表示,最多隻能住到明天,明天無論如何是要出院的。
“剛剛您兒子都來看過您了,如果知道您出院,他會難過的。他搞不好明天還會過來,如果母親身體不好卻不住院,您讓他怎麼想啊。”
事實證明,孩子永遠是母親的軟肋。她開頭那麼堅持,此時聽我這麼說,一下子就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真的來了?”
我點頭,“真的來了,因為有事才走的,不過說了,明天要來。”
她的眉色裏終於有了喜悅之情,最後點頭,“好。”
她終於願意留下,我長長鬆了一口氣,等她睡著後把這事兒告訴了女雇主。女雇主聽說我告訴老人明天她兒子要來看她,又苦下了一張臉,“這個……我做不了主。他工作挺忙的,未必……有時間。”
就算再忙,老媽病了,總是該回來守著的。原本,我覺得這根本不是個事兒,此時看她這麼一副樣子,氣都泄了一半兒。
“我去打電話試試吧。”女雇主大概不想拂了我的好意,道。
我點點頭。
她出去了不到一分鍾就回來了,手頭握著手機,看我時一臉的不自然,“沒……空。”
這一刻,一股莫名的火氣湧了上來,我一把搶過她的手機,叭叭地撥起號碼來。
手機通了,卻沒接。我便不停地撥。
女雇主看著我,早嚇得魂飛魄散,“他不接肯定因為有重要工作,你別打擾了。”
“再重要的工作能有自己的媽重要嗎?”我瞪了女雇主一眼。女雇主的手僵在那兒,沒敢再動。電話,終於被接起。
“我在工作,你不知道嗎?”那頭,傳來了男人壓抑著憤怒的聲音,雖然音不高,但透著冰冷和絕決,不像是在對一個妻子在說話。
我也不管他高不高興,叭叭地把心裏話說出來,“你在工作?如果沒有你母親給你一條命,你他、娘的能有工作?你母親現在躺在醫院裏,你卻隻顧著工作,她對於你來說,到底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