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力氣傾刻間消散,最後隻奉送了他一句:“卑鄙!”
他無所謂地聳聳肩,“反正卑鄙的事在你這兒做得多了,不差這一件。”他有意把臉靠得近近的,顯示出我們之間的親昵,卻偏偏還要去招惹乾程,“真沒想會在這裏遇到乾先生,您可是Z城的財神爺,跺跺腳地麵兒就能震三震,怎麼會突然想到來參加這種不入流的應酬?”
他直白地指出應酬的不入流,讓主辦人臉上無光,尷尬得抬不起頭來。
我恨極,卻不能給他什麼懲罰,這裏人太多了。
乾程倒是一臉的平和,淡淡含首,“在我看來,很入流。”他的褒獎給了主辦人莫大的鼓勵,眼睛都紅了起來,對他愈發熱情,幾乎四十五度鞠躬把他往裏請。
“不用了,我隻是路過,進來看看。”他淡淡地道。
梁過的唇上溢出了明顯的諷刺,“乾爺這看看,到底是想看什麼呢?不會碰上了喜歡的女人,正好那女人也在這兒吧。”他這話暗指著我,分明是在挑釁乾程。
“夠了!”我低聲吼,如果不是因為人多,早就破口大罵了。
他卻像沒聽到,反而把耳傾近,幾乎貼上我的唇,“親愛的,剛剛說什麼?抱歉,跟乾爺這樣的大人物說話把你給疏忽了。”
我知道,他是故意的,故意把乾程引來,故意讓他看到我們之間的接觸,故意表現得跟我很親熱。
“走吧,我擔心阿肆。”
我知道,這麼磨下去他是不會放過我的,於是搬出阿肆來。我提到阿肆,他這才作罷,攬著我的腰朝乾爺客氣地告別,朝阿肆的方向走來。
我不由得轉頭,看到乾程落寞的背影,心頭一陣發酸。他,走了。
“有意思嗎?”我終於發起火來,低聲質問他。
梁過扯起了唇角,“什麼有沒有意思?”
還在裝傻!
我狠狠甩開他,雖然壓抑著聲音和情緒,眼裏的憤怒卻並不隱藏,“連自己的兒子都要利用,梁過,你可真是卑鄙啊!知道乾程會來,所以誘、惑阿肆,利用他把我引過來,狠狠地刺激乾程。你成功了,可這份成功你受著不覺得有愧嗎?”
我的話足夠直接,他烏青了一張臉,“薜小琴,你是這麼想我的嗎?你覺得我在利用自己的兒子?”
“難道不是嗎?”我反問。
他的指頭早已掐起,臉上卻顯露出了冷笑,“我為什麼要讓我的兒子跟乾程見麵?你覺得我是傻瓜嗎?讓他們見麵,然後讓阿肆想到乾程的好,最後棄我而去,你的心願就能達到了!薜小琴,我可沒有這麼好心,不會給你們搭這樣的橋,倒是你心心念念的乾程,他到底在想什麼呢?這種不入流的聚會他都要參加,他的真正目的是什麼?搞不好,你剛剛所想的關於我的不齒,正是他的意圖呢?”
說完,不再理我,轉身就走。
我孤單地在原地立了好久,想來想去,卻依然不願意相信梁過的話。他雖然不想阿肆跟乾程見麵,但能刺激到乾程,增加他的成就感,不是他一直以來都在做的事嗎?
那天,阿肆玩得很開心,我的心情卻相當複雜。
回到營地後,我假借有急事要打個電話,借了工作人員的手機打了乾程的電話。
他的聲音很快傳來,“您好。”
“是我。”我急速道,此時隔著電波,卻還是被他的聲音所擊倒,幾乎流出眼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