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虔誠地放了幾個蘋果在母親墳上,並倒上酒,也沒說話,隻略坐了一會兒就領我下來了。在回去的路上,他終於出了聲,“那個孩子,你抽空把他帶回來給我看看吧。”
我驚了一下,看著他。我從頭到尾都沒有談到阿肆,隻因為他牽扯的事情太多了,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我不是想偷懶,而是事情說清楚了,會扯到更多對我的傷害事件,我怕父親受不了。
“爸,您怎麼知道……”我不安地輕問。
他歎了一聲,“你這個孩子呀,越大心越悶,什麼都不對我說了。但小乾來之前已經把一切都說了,包括他們家花錢跟林承軒他們做交易,對你做的那些事。”
我沒想到乾程竟然連這個都說了。他不是傻了吧,以我父親對我的愛,這種事說出來不是自找死路嗎?
果然,父親在沉痛了一陣後黑下了臉,“我的女兒被人這麼傷害欺騙,我這個做父親的怎麼可能什麼都不做?和林家的賬,我自會去找他們算,今天要算算這個姓乾的賬!”
我嚇得臉都泛起了白,忙解釋他什麼也不知道,都是他家裏人的主意,但也是病急亂投醫,本性不壞。父親卻是一句話都聽不進去。在他看來,任何理由都不能成為傷害他唯一的女兒的理由。
看著他一副鐵了心要教訓乾程的樣子,我隻能偷偷發信息給乾程,讓他出去躲一躲。
回到家,乾程卻沒走,看到我們,反而迎過來,對父親依舊一臉的恭敬。
其實,以他的身份,完全不需要對我父親這樣的,但他越是這樣,越顯出他的風度和誠心,越讓人覺得佩服。
我不安地看他一眼,暗自責怪他不聽話,父親已經大步走到屋裏,從角落裏拿出一根手杖來,“姓乾的,你給我跪下!”
乾程微愣了一下,但還是跪了下去。
“乾程!”
我不安地看著他。
他是什麼樣的人物?就算自己父親麵前都沒有下跪過的人,怎麼可以跪在這兒?我不安極了,既而又去看父親,“爸,您別這樣,他是客,您這算怎麼回事?”
乾程朝我搖頭,“這是我自願跪的。伯父氣我們乾家沒有把你當人看,當初對你做出那樣的事來。這是我們乾家的錯,我代表乾家向你還有伯父道歉,如果要承擔法律責任,我認!”
他這話說鏗鏘有力,真正的鐵骨男兒。
父親手裏的手杖一頓,顯然也是意外的。
“別以為我不會告你們!”他低吼著。
前不久兩人還一起喝酒,這會兒卻變成了這樣,我著實無語,更找不到可以緩解氣氛的辦法,急得快哭了。
父親揚高了手杖,“等我打完你再說法律責任的事!”說完,叭一下子就砸下去,手杖重重地打在了乾程的背上。乾程不久之前才被乾父用鞭子抽過,這會兒又受這種懲罰哪裏受得住?我撲上去要為他擋,“爸,您要打就打我吧,如果當初不是我不聽您的話,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這件事跟你無關!如果不是他們乾家,你也不會嫁給林承軒那個人渣,更不會過這麼幾年的苦日子,所有的錯都在乾家!”父親說著,又一棍子砸下來。他每一杖都下了狠手,是要砸是乾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