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sper,不,現在或許應該稱呼他為顧安潼,他一直用一種充滿憎惡的眼神看著我,仿佛是將我此刻的痛苦難耐看成了一場表演。

“你可以繼續裝下去,但是我保證,你會後悔的。”顧安潼留下這句話之後,毅然決然地關上了鐵窗,隨著“砰”地一聲響,周遭再度隻剩下我一個人。

我倚著牆,慢慢蹲下來。

記憶,不知不覺飄回到中學。

從林池池和Jasper的話中,我不難判斷出來,他們都和我中學時丟失的那段記憶有關係。

隻是,那段記憶遙遠漫長,我唯一記得的,是爸媽在搬家之前,摸著我的腦袋,語重心長地對我說的一段話:

桐桐,有些時候,失去記憶並不是一件壞事。這是大腦對你的保護,爸媽都很慶幸你忘掉了,所以以後,千萬不要想起這些被你忘掉的事,好嗎?

我當時懵懂無知地點頭,並不明白他們這麼說到底是想表達什麼,但隨著年歲漸長,那段丟失的記憶雖然偶爾會給我帶來少許困擾,卻也沒對我的生活帶來任何實質性的影響。於是我便漸漸忘卻,再也沒有試圖回想起。

但事今天,林池池和Jasper一前一後地在我麵前提醒那段早已被我揮之腦後的記憶,叫我不得不重新對那段早就遺忘的記憶好奇起來。

那段記憶裏,究竟有什麼東西,叫他們一直追究到這般地步。

倚靠著牆,我不知不覺沉沉睡去。

眼前,慢慢浮現出我在林州讀書的時候。

中學校園的青磚綠瓦在我眼前一一鋪展開來,我沿著青石板小路向前,嘴裏還哼著不成調的曲子。

突然,手中的小靈通“吱吱”地震動起來,我打開看了一眼,是林珊珊給我發的短信。

姍姍叫我去A教的頂樓去找她,說是有事情要跟我說。

我跟姍姍的關係不算好,但也算不上多壞,隻是兩人的脾氣有些不太對付,前幾天剛剛在教室裏吵過一架。

她是一個多愁善感的女孩子,我卻不然,平日裏沒心沒肺慣了,這次爭執,起因也不過是一件小事。

我是班裏的數學課代表,課間的時候,她趴在桌上好像在寫什麼東西,我手上則抱著一摞作業,一本本發下去。

發到她的時候,我臨時起意,跟她開了個玩笑,將作業丟擲到她的桌上,這本是再平常不過的一件事,卻沒想到她的墨水瓶沒有關上,被我丟本子的慣力一帶,整瓶墨水都撒在了桌子上。

按照林珊珊的脾氣,她是不會與我計較的,但那一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她一下子發了怒,拍著桌子站起來,衝我大呼小叫。

我一開始還誠心誠意與她道歉,但她卻不依不饒,我這個暴脾氣也開始不滿起來,兩人就這樣起了爭執。

這件事過後,我們幾天沒有說話,不知道她怎麼又突然想起給我發這樣一條短信。

雖然心裏疑惑,但我還是按照她的囑咐,往A教走去。

剛走到A教的樓梯口,就在我準備上樓的時候,上麵突然掉下來一個身影。

“砰——”

一身劇烈的響聲傳來,我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嗓子眼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攫住了,我想尖叫,卻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我驚恐地看著眼前的一幕,整個人都仿佛失去了知覺。

那個掉下來的人,是林珊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