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留。
這兩個字讓魏漣漪的身體下意識的顫抖起來。
兩個年輕的太監拿著碗口粗的木棒走向她,她舔了舔幹裂的嘴唇,露出一抹討好的笑容,道:“李公公,可以給我一碗避子湯嗎?”
“皇上說了,讓奴才們好好照顧您。”看到魏漣漪害怕的想要躲開,李公公拉下來臉:“還來人按住她。”
兩個粗使宮女將她按在地上,太監捧著木棒,用力的捶打著她的小腹。
“好痛……”她忍不住脫口喊出來。
每一棒子,就像是要把她的骨頭都敲碎一般,直到一股白濁從她的腿間流出來。
冷汗浸濕了她的發絲,兩個銀錠子咚咚咚的滾到了她的麵前,太監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來:“這是皇上給魏姑娘的賣身錢。”
“這是……一百兩銀子?”“皇上說了,你一文不值,就看在打發乞丐的份上,魏姑娘要是嫌少,咱家就拿回去複命了。”
“不不不,不少。”
她撿起兩個銀錠子就像是稀世珍寶一樣,小心翼翼的放進錢袋裏麵。
太監捂著嘴巴輕笑:“看看這個模樣,聽說還是前大學士的掌上明珠,大學士博學多才,怎麼教導出來這麼一個掉到了錢眼裏麵的女兒。”
太監的冷言冷語,宮女的冷待,在被上官宇關在冷宮的這幾個月裏,她已經嚐盡這些冷暖人情。
她頭也疼、手也疼、身子也疼,雙手顫抖的從地上爬起來。
一百兩銀子,平時連打賞奴才都不止這麼少,在上官宇的眼裏,她真是夠廉價的。
她知道上官宇恨她。
也是,當年她親手把他打下了太子的位置,害得他被發配邊疆,他怎麼能夠不恨她呢?
已經過去了五年,她以為再也不會回想起來的事情,現在曆曆在目,痛的讓她無法呼吸。
五年前,匈奴的王子來秦國覲見,一眼就看中了她,不管她的意願,就要強迫她。
上官宇為了救她,失手將匈奴王子打成了重傷,匈奴人要秦國給個說法,如果匈奴王子有什麼閃失,就讓魏漣漪嫁給去給王子守寡。
上官宇帶著她準備私奔:“漣漪,你不要怕,就算是不要這個太子之位,我也不會讓你嫁到那樣凶殘的地方。隻是放棄這世界上最尊貴的位置,就不能讓漣漪你成為世上最尊貴的女人。不過我知道,你要的一向不是這些東西,隻要我們在一起,你就願意,對不對?”
匈奴的人性子凶殘,秦國送過去的和親公主,沒有一個活過三年,他不會讓漣漪出事。
她還記得那天夜裏,她收拾好了東西,準備跟上官宇一起走,一打開門就看到了白青蓮站在門前。
“魏漣漪,二皇子的眼線就在大學士府的門前,這裏有一份奏折,是證明太子傷了人的是太子殿下,跟你沒有任何關係,署名是你。”
“不,這件事情不是太子殿下的錯,都是因為我!”
“如果你堅持這樣,一刻鍾之後,太子殿下就會走進大學士府,然後我哥哥是京兆府尹,會帶兵親自抓走太子殿下,二皇子虎視眈眈絕對不會錯過這個機會。”白青蓮挑眉輕笑:“但是你要是承認這份奏折就不一樣。我哥哥還是會進來帶著太子殿下,到時候哥哥會宣布是你向他告密的。”
“這樣他還是會失去太子之位,一樣會被二皇子打壓!
“不要忘了,我大哥二哥是誰,等白家成為了太子殿下的妻族,將來就有重新奪回皇位的機會。”
白青蓮大哥是京兆府尹掌管京城的兵權。
白青蓮的二哥是北疆戰神。
可是白家不會無緣無故站隊。
白青蓮要她徹底離開上官宇,她要成為上官宇的妻子。
上官宇被士兵按倒在地上,深邃的眼睛錄著難以置信的光芒:“我不信,漣漪,他們說的話我一句都不相信,不相信是你想白照告密的,你說一句話啊!”
“上官宇,我是大學士的女兒,想要娶我的人從長安街頭排到街尾,明明是你跟匈奴王子口角,打傷了王子,我為什麼要跟著你過顛沛流離的生活?真是笑話?你的罪名還有證據,我已經呈給了陛下!”
她背對著上官宇,不敢回頭,害怕眼淚會落下來。
白青蓮讓她選擇,可是她又何從有過選擇。
她如何能夠眼睜睜的看著心愛的男人去死。
抱歉,宇哥哥,我要離開你。因為我別無選擇啊。
“啊,人老了,就是愛回憶往事。想這些做什麼?”她苦笑的從地上爬起來。
冷風呼啦啦的吹著,魏漣漪裹緊了薄薄的裏衣,拖著蹣跚的步伐,走進了冷宮裏麵。
冷宮的冷硬的木床上,躺著一個雪玉可愛的孩子,肉呼呼的臉頰燒的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