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昔離開後,慕聖辰操控著輪椅坐在落地窗前,看向外麵熙熙攘攘的大街。

冬季明媚卻不暖熱的陽光,透過寬闊的玻璃,靜靜地打在他的臉上,模糊了他的神情。

寧淺語敲敲推開書房的門,在確定慕聖辰並沒有在辦公桌前看文件後,她才輕手輕腳地來到他的身後。

慕聖辰向來敏銳,更何況他對寧淺語的了解已經深入到了骨髓了,她的一個呼吸,他都能認出她來。

他明知道寧淺語進來了,卻沒有回頭。

站在他身後的寧淺語伸出手,想靠近慕聖辰,指尖離慕聖辰隻有幾寸的時候,停了下來。

“我……”寧淺語的聲音很緊張。

“有事?”慕聖辰的聲音很清冷,帶著拒人千裏之外的冷漠。

寧淺語裝作沒感覺到慕聖辰的冷漠,淺笑著道:“媽說讓我們今晚一起去禦品香吃飯。”

“沒空。”慕聖辰轉過頭睨著她,語氣中帶著疏遠。

聽到慕聖辰的話,寧淺語掛在臉上的笑僵在了那裏。她箍緊的手指,變得清白,指甲深陷進肉裏,鑽心般的疼。

“我,我知道了。”寧淺語低著頭,淚水早已溢滿了眼眶,她不敢動,生怕一動淚水就會滑落。

她不想讓他看到她掉眼淚。

“如果沒事,你出去吧。”慕聖辰連半個眼神都沒給寧淺語,似乎是覺得多看她一眼,他會覺得厭惡一樣。

他知道,她哭了。

慕聖辰的喉結像下猛烈的滑動好幾次,胸口想是被什麼堵住了一般,沉悶得厲害,他握著輪椅的手指鬆開又握緊,反反複複。

“很抱歉,打擾了。”說完這句話,寧淺語轉身,臉上已經布滿了淚痕,她顧不得擦拭,便從書房裏跑出去。

在寧淺語離開後,慕聖辰一拳頭重重地擊在落地窗上。

以他的拳頭為中心,裂縫從四周散開,夾帶著血跡,形成一個血的紋路。

手背在滴血,慕聖辰似乎沒有半點感覺,他就那麼靜靜地坐著,看著窗外上的那一條條的血的紋路,正如寧淺語臉上的淚痕。

窗外午後靜好的陽光,慢慢的西斜,緩緩地落下,慕聖辰的視線才從玻璃窗的裂縫上移開。

他操控著輪椅來到辦公桌前,然後拉開最下麵的抽屜,正是那個裝著鑽戒的錦盒。

慕聖辰摸了摸錦盒,然後從錦盒下抽出來一份文件。

寧淺語被慕聖辰的態度傷得很深,坐在床沿邊眼淚幹了又濕,反反複複,眼睛都腫得快睜不開了。

下午五點,門鈴響起。

寧淺語微微怔了怔,隨便擦了擦眼淚,便起身拉開房門,正好對麵的慕聖辰也打開書房門,兩個人的視線對視在一起,慕聖辰冰冷的視線在寧淺語紅腫的雙眼上一掃,然後猶如沒看到一樣地移開。

寧淺語咬了咬下嘴唇,然後穿過客廳,來到玄關處,打開大門。

“少夫人,我是來接辰少……”當葉昔注意到寧淺語紅腫的雙眼,話停了下來。

“哦。”寧淺語低低地應了一聲,站在一邊讓葉昔進來。

“辰少,六點的飛機,我們到達機場正好一個小時。”葉昔走進來道:

“嗯,去給我把公文包帶上。”慕聖辰的語氣很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