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淺語走出公寓,走出豪苑小區。
然後如行屍走肉一樣的,跑到外麵的街上轉了好幾圈。然後才隨手招了一輛計程車。
司機問她去哪的時候,她隻回答了一個隨便。
然後就讓司機載著她漫無目的地在A市亂竄,最後她讓司機把她送到萬達廣場。、
付了車資,下車。並不是進萬達廣場血拚,而是朝著幽月湖走去。
今天的天氣不錯,幽月湖附近的人很多,噴泉也開放著。
寧淺語緩緩地走上那個高台,然後在台階上坐下來。
盯著不遠處正隨著一首張信哲的《信仰》噴灑著的噴泉,耳畔又響起了他說過的那些話。
“淺語……”
“昨晚是我的錯,所以……”
“這個給你……”
他的話像咒語一樣,一遍又一遍地在她的腦海裏回蕩,像刀子一樣,一遍一遍戳著她的心。
音響中,正唱到《信仰》的高潮部分。
“……我愛你,是多麼清楚,多麼堅固的信仰。我愛你,是多麼溫暖,多麼勇敢的力量。
我不管心多傷,不管愛多慌,不管別人怎麼想。愛是一種信仰,把我,帶到你的身旁。”
過去的種種如潮湧一般湧上寧淺語的心頭。
他們以一個協議而結婚,而後她愛上他。
她記得清清楚楚,那天也是在這個幽月湖,也是在這個高台上,也是在看噴泉,她和他第一次放開聊著,在那一刻,她沒有從他的身上看到冷漠,也是在那一刻,她無可救藥地愛上他。
他們因為協議而結婚,她愛他,婚後的生活,甚至讓她以為他即使不愛她也喜歡她。然而真相的最後讓她徹底地心傷了離開。
一別五年,再次相見,他的身邊另有她人。她有多少次想要放棄對他的執念,最終舍不得。
她接二連三的遭遇綁架是他救了她,一次又一次護著她的也是他。
讓她貼心、心安的是他,讓她痛苦、絕望的也是他……
然而,她主動把自己交給他,最後得到的是他的一盒避孕藥。
歌曲接近尾聲,最後一句。
“我愛你,是忠於自己,忠於愛情的信仰。我愛你,是來自靈魂,來自生命的力量。在遙遠的地方,你是否一樣,聽見我的呼喊。愛是一種信仰,把你,帶回我的身旁……”
歌曲最後一個音符消失,噴泉噴到最高點,水珠散落開來,寧淺語流著眼淚一點一點地迎著水珠走下高台。
她走出萬達廣場很遠,她才停下腳步。
麵朝車流、人流來往不惜的街道,背對熱鬧、喧嘩的萬達廣場。
一輛計程車駛過來,寧淺語立即招手,飛快地鑽進車裏。
“小姐,你要去哪裏?”計程車司機小心翼翼地問這個一上車就不住流淚的女孩子。
她去哪?她該去哪?在古斯那裏原本她隻是借住,雖然古斯一再地表示那個別墅已經屬於她,但她從來不認為那裏是她的家。
她原本以為再次回到豪苑小區,那裏以後會成為她的家,然而那是她一個人的一廂情願罷了。
豆大般的眼淚一滴一滴地落下,最後她報了別墅的地址。
車停在別墅門口,寧淺語下車付錢,然後如幽靈一樣飄進別墅,然後進入房間,便沒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