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清心底究竟什麼感覺，夏晚怔怔站著。
目光一片平靜。
平靜到，即便是剛剛脫口出賣了顧北辰的伊一，此刻看的都心慌無比。
“我……我說的是真的……”
足足過了半晌，夏晚才輕笑一聲轉頭看來，眼底含著幾分嘲諷，意味不明。
伊一心底一凜，隻當夏晚懷疑她說謊，連連擺著手說出了這番話。
“我知道。”
夏晚垂眸看著她，靜靜開口。
也不多問一句。
麵上神色捉摸不定，反倒看的伊一更為心驚。
“晚晚……”
身後，路文軒略為擔心的聲音低低傳來。
還不等他接下來的話再說出口，夏晚直接對著身後擺了擺手。
“我沒事。”
路文軒走上前來，伊一的目光先是從他臉上瞥過，卻在看清他的眼睛時倏然頓住。
路文軒低咳一聲，轉過身去背對著她。
粗糙的聲音再度低低響起。
路文軒的指尖指著伊一的方向，“那她——”
“放了吧。”
夏晚淡淡開口。
目光掃過伊一的臉，瞬間清冷了幾分。
唇角扯了幾分，夏晚卻並未出聲，轉身徑直走出了廢棄廠房。
“晚晚——”
“沒事，我先走了。”
夏晚的話音並不冷，卻也帶著毋庸置疑的語氣。
路文軒沒再堅持，隻是對著之前給夏晚遞刀的那名保鏢使了個眼色。
保鏢立即會意，連忙快步跟了出去。
廠房的鐵門再度闔上。
此刻，其間一片靜謐。
伊一緩緩抬頭，看向了路文軒。
兩人對視。
片刻後，伊一忽地笑了，唇角略微動了動，似是想要說些什麼。
在她開口前，路文軒已經做出了反應。
單手輕輕揮了揮，路文軒看向了廠房內剩餘的保鏢們。
眾人見狀，紛紛點頭，退到了廠房外守著。
不過是片刻之間，破舊的廠房內便隻剩下了路文軒與伊一兩人。
伊一之前臉上的恐懼絲毫不見，反倒扯著唇角輕笑著，向後靠去，倚在椅背上。
眼底浮現出幾分戲弄，抬眼去看向包裹的密不透風的路文軒。
“現在就我們兩個了，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
“哥。”
伊一的聲音並未壓抑，當即便響起在廠房內。
帶起一陣回音。
路文軒似乎絲毫不驚訝，聞言淡定的伸手摘下了麵上帶著的口罩和帽子，看向伊一的目光，卻並未緩和幾分。
伊一不解的皺了皺眉。
“哥，我真是搞不懂你，那個夏晚發瘋，你也要陪著她瘋，你就不怕她真的殺了我？”
“她不會。”
路文軒冷著臉，低低說道。
“不會？”
冷嘲一聲，伊一撇嘴看向路文軒，“那你是沒看見她剛剛那副模樣，我就沒見過那麼冷血的眼睛，即便是你說她會吃人，我也信。”
頓了頓，伊一忽然笑了。
“怎麼樣？我剛剛給夏晚的回答，你還滿意麼？哥。”
路文軒抬眸看去，眉眼間一片冰冷——
郊區的小路上。
夏晚跌跌撞撞的走著，像是喝了酒一般，早已沒了剛剛的淡定。
嗬嗬……
虧她被伊一帶人圍住時，還一心想著跑回樓上給顧北辰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