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川眉眼一亮,剛要開口,就感覺肩膀被人一搭,轉眸,是臉色不好的易卿塵。
衛朝雪看到易卿塵,剛才臉上的驚喜也隱去了,取之是撇過去的側臉。
這時小迪爾抓完了周,聽著大家的祝福,衛朝雪在想,不管她將來會走上怎樣的征程,在這樣充滿愛的環境下長大,總是幸福的。
易母原本是去看衛朝雪,卻發現自己兒子也來了,頓時有些驚訝,朝她問:“是你叫他來的嗎?”
衛朝雪臉上更是奇怪,“我沒有,他下午打電話說來接我們,我還以為是媽跟他說好的。”
聽到這,易母心裏一下了然,“以前我參加宴會,別說讓他陪我來了,就是開車接送一下,他都是直接使喚的司機。”
說罷,深看了眼衛朝雪。
她垂眸聽著,心裏卻想,易卿塵愛來不來,跟她有什麼關係。
宴會進行到中途,易卿塵和衛朝雪被安排坐在一起吃飯,她已經忙了半天了,再加上時刻保持精力在線,眼下一看到這琳琅滿目的菜,瞬間餓得前胸貼後背。
正想著伸筷子,就有傭人端了一盅黑乎乎的東西上來,衛朝雪奇怪地皺著眉,就聽她道:“這是豬腳薑醋,很補的,夫人嚐嚐。”
很補……
這就不用了吧。
見衛朝雪一臉看到黑暗料理的樣子,易母插了句:“這是小孩百天酒的習俗,也是福氣,你嚐嚐看。”
衛朝雪無奈地點了點頭,熱氣帶出了一股醋味,白瓷勺子攪了攪,看到裏麵還有一顆圓鼓鼓的雞蛋,以及同樣烏黑的豆子……
易卿塵見她這般,低聲道:“不喜歡就別喝了。”
想到之前她被魚刺卡到灌白醋的樣子,差點要跟他絕交。
衛朝雪抿了抿唇,她也想說不喝,但奈何易母那拳拳目光,實在是看得她不知道怎麼放下勺子。
隻好屏住呼吸,緊閉眼睛,迅速咽下。
“怎麼樣?”
易母這語氣帶了絲迫切,仿佛比廚師還關心衛朝雪的嚐後感。
“恩……”她舔了舔唇,“還……不錯。”
忽然,席間傳來了笑聲,循聲望去,原是初一沾了點薑醋讓寶寶舔了舔,就見她那小臉糾在一起的表情,五官都要被臉上的肉擠在了一塊。
衛朝雪忍不住笑出聲。
反倒是坐在一旁的易卿塵一直不放鬆,正覷著間隙,想把她的湯挪走。
“好喝就多喝點,你徐姨應該會做的,回去讓她做給你喝。”
“啊?”
衛朝雪整個人都僵住了,易母顯然是在看她玩笑吧,“您都說這東西那麼補了,還是孕婦吃比較好。”
“那倒也是。”
易母說著,嘴角帶了絲讓人猜不透的笑。
衛朝雪吐了口氣,舀起裏麵的雞蛋,畢竟主人盛情難卻,而浪費糧食又不是她的作風。
隻要像剛才那樣咬下一口……忽然,她感覺滑嫩的蛋白在口中彈了下,加上蛋黃香,以及被醋衝掉的膩味和咽口,味道反而有些難言的恰到好處。
衛朝雪把雞蛋放到盅裏又泡了下,這次蛋黃再次吸了醋,中和了酸,反而多了蛋香。
她這不知不覺,就吃了大半碗,一旁的易卿塵微微一愣,猜想,大概是這黑醋跟白醋不一樣吧。
而易母則將易卿塵看著衛朝雪吃飯的模樣收在眼裏,忍不住道:“朝雪不就是喝碗湯麼,你至於這麼緊張嗎?”
被她一說,衛朝雪抬眸,忽然,坐在易母身邊的一位太太笑道:“當然緊張了,都說酸兒辣女,朝雪這一吃酸啊,卿塵就在想,怎麼不是女兒呢。”
老太太話音一落,在座的全都笑出聲了,衛朝雪先是一愣,緊接著整個人都不好了,臉頰怕是紅得跟喝了酒似的。
“什麼酸兒辣女啊,喝碗醋就生兒子,那朝雪剛才還吃了口剁椒魚頭呢,難不成是懷了龍鳳胎嗎?”
這下,就連坐在易卿塵身邊的霧川先生也插科打諢起來。
衛朝雪心裏怒吼,眼睛更是狠狠瞪了易卿塵一眼:你來幹什麼,你說你來幹什麼!
易卿塵抬手握了個空拳,放在唇邊掩了下淡笑,旋即雙手放回到腿上,“我至少是帶了夫人過來,霧川你一個單身漢在這裏起什麼哄,你自己想要孩子去生啊。”
衛朝雪差點沒忍住,掩住嘴以防失態,就在對上易卿塵的眼睛時,突地定住,忙又瞥過頭去。
易母一看便猜到了兩人在冷戰,不,眼下是衛朝雪單方麵的冷,這還不是因為自家兒子給錢救衛氏的方式,實在是有些過分了啊。
這一桌飯下來,單身的被催婚,結婚的被催孩子,衛朝雪簡直一個頭兩個大。
好不容易熬完這頓飯,跟鴻門宴沒差了,再吃多兩頓胃病都要來。
“奶奶,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