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肖母一把從樂萌萌手裏奪過花瓶,一臉鄙夷刻薄的表情。
“我一分鍾都不想多看你,你現在可以離開了!”
花瓶突然被肖母一把奪走,樂萌萌的手尷尬僵在空中,半晌才垂到了自己的褲腿邊,緊緊揪了揪褲子,點點頭禮貌的說,“好,那我就走了。”
而病房裏已經轉醒的肖洛,睜開惺忪的眼睛,敏感地察覺到了病房門口的動靜,望著門的方向問,“誰在那兒?”
心虛又緊張的溫思露,立刻遮遮掩掩地說,“沒什麼人,可能是值班的護士吧。”
顯然肖洛並不相信,撐著胳膊正要起身去看的時候,門突然被人從門外推開了。
肖母抱著花瓶,一臉喜色的看著清醒的肖洛,“阿洛,你真的醒了?”
這話裏有點問題,好像她之前就猜想他這時候能醒過來一樣,肖洛的視線越過肖母,往她身後看著,“你剛剛在和誰說話?”
“還能是誰啊,巡房的護士,我讓她不要來打擾你休息了,”肖母語速急快的解釋,然後猛然發現有點不對勁,和溫思露對上眼,兩人異口同聲的吃驚道,“阿洛,你的聲音?”
肖洛這時候才反應過來,他剛剛說的兩句話好像都無比順暢,一點點卡頓結巴都沒有。
他自己也一時想不清楚怎麼回事,隻聽著肖母和溫思露像兩隻喜鵲一樣,嘰嘰喳喳的說著話。
揉了揉耳朵,他蹙著眉,覺得極其刺耳,拿起床邊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然後又黑屏丟在一旁,心思卻沉浸入自己的世界裏思考著。
他這一睡,睡了很久。
夢裏,他回到了很小的時候,他和哥哥肖浚都沒有被肖家承認,跟肖母在一個老公寓裏相依為命。
日子過的緊巴巴的,但是他跟哥哥的感情很好,一隻破皮球,他們在樓下都能踢上一個整個下午。
那年,哥哥十一歲,他七歲。
有一天爸爸來了,決絕的推倒了媽媽,說這一陣子讓媽媽不要再來找他。
後來媽媽一直關在房間裏哭,不停地打電話給爸爸。
最後是一個女人接的電話,媽媽嚇得把手機丟在了地上,他天真無邪的放下積木,幫媽媽撿起手機,聽到裏麵有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然後湊近手機,奶聲奶氣地說,“媽媽,還有人在說話呢。”
媽媽突然一下變了神色,搶過手機大聲說,“我是不會離開肖長盛的!我也給他生了兒子!”
然後不久後的一天,他跟哥哥一如往常,在樓下踢球。
他不小心把球踢到了馬路上,哥哥一邊回頭叮囑他說“哥哥去撿”,一邊跑向馬路中央。
他們住的小區馬上都快拆遷,平時附近都沒什麼車,所以媽媽才放心他們在這裏踢球。
可那一刻,等哥哥跑到馬路上,抱著球衝他揮手說,“阿洛,拿到了!”
話音還沒有落下,不知道從哪裏突然開出一輛轎車,速度極快,在他眨眼的一瞬間,就把哥哥撞到了空中,哥哥的身子像一片殘破的葉子,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重重的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