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洛醒來是在翌日的早上,那天正好逢上難得的冬末暖陽,大片陽光順著玻璃照進病房裏,趕走了許多寒意。
一束光淺淺的落在肖洛的眼瞼上,他覺得有些暖,有些癢,慢慢的睜開眼睛來,看到窗前又一個女人的背影,正“嗑嗤——嗑嗤——”的用剪子在剪花。
“萌萌……”他睡了很久,聲音沙啞的不像話,樂萌萌回過神來,立刻放下剪子,去給他到了一杯水。
樂萌萌就看著肖洛喝完,然後摸了摸他的臉問道,“有哪裏不舒服嗎?”
肖洛本來想搖頭說沒有的,但是看她紅紅的眼睛,突然不想逞強了,溫溫的說,“渾身……”
樂萌萌抿了抿唇,眼裏是掩蓋不住的心疼,又鄭重其事的說,“沒關係,我們慢慢養,總會有好起來的哪一天。”
樂萌萌一邊給他削著蘋果,一邊跟他說昨晚搶救的事,她很不放心,怕他的腦子又受到了刺激,不過還好沒事。
肖洛看著她平淡敘述的樣子,耳邊慢慢想起那句呢喃,“肖洛,不要害怕,我在這裏……”
“小瀧安全嗎?”
“安全,”樂萌萌點點頭,然後補充道,“但是肖董事長已經把人給接走了,現在也不知道去哪裏了。”
肖洛的眸子垂了垂,話音似乎有些艱澀,“那,我媽呢……”
“在警察局,肖董事長的意思是,要她坐牢。”
肖洛聽著,眼底也沒有一點點波瀾,好像這樣四分五裂的情況,才是這個早已破碎的家庭本來的麵目。
生活發生了劇烈的變動,人也是要一樣一日三餐的過下去,肖洛這次傷的重,要在醫院住上一段時間。
偶爾下午,他們一起看看新聞,看到財經頻道上播報著樂天集團的重大變故,公關部對於肖洛這些日子的消失,對外也隻是“生病休養”四個字,草草就蓋了過去。
樂萌萌不敢提這些事,私下裏找張敏敏打聽過,肖長盛如今在樂天集團,用肖洛無限期的休養為由,把所有的大權都攬了過去,雖然很多董事不同意這樣的做法,但畢竟樂天還是肖家的企業,他們也抵抗不了肖長盛的強勢。
別人越是反對,他越是要做,他就不信了,他會比自己的兒子差。
“萌萌,你還在聽嗎?”電話那頭的張敏敏,似乎已經察覺到了她的走神。
“我在!”她從神遊裏抽了回來,然後低落的問,“那最壞的結果是什麼?”
張敏敏囁嚅了一下,“大概……大概是一無所有吧。”
樂萌萌長久沒有接話,她想著現在的自己還能做些什麼?何江說肖洛辦公室的保險櫃裏,有好幾封機密文件,這個時候最好能去拿回來。
“我去嗎?”樂萌萌不確定的問。
“那個保險箱除了總裁,隻有樂小姐的指紋可以打開。”
原來如此,樂萌萌點點頭,看了看合眼在午後和煦陽光裏的肖洛,睡得很安靜。
幹燥的空氣裏,揚起了細小的灰塵,如同蜉蝣一般莽撞的四處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