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禦正隱藏於陸清琳的身後,見她手部正在挪動,便知道她是在尋找匕首。
“動手。”關星瑤一聲令下,陸華拿著裝有陸小言的麻袋,往河邊拖去。
銀白色的月光灑在平靜的湖麵上,泛起點點熒光而來。
而這邊的關星瑤,手上的匕首距離陸清琳的脖子越來越近,似乎馬上就要割斷她的大動脈一般。
鄒禦眸光半眯,矯步上前,他本就一身黑衣,在夜色下,由於突然出現的,更像是從地獄裏走出的修羅一般。
上前一步,一個長腿踢過去,毫無防備的關星瑤瞬間被踢倒在地,“咚”的一聲,跟冰涼的地麵來來一個親密接觸。
他看著遠處的陸華,正提著麻袋一步一步往河邊走去,他眸光驀然一沉,冰冷的寒芒瞬漲。
“陸華,快丟下去。”
聽見關星瑤大喊的聲音,陸華眸色一緊,手上的動作頓住了。
因為,鄒禦此刻正拿著關星瑤掉落的匕首,死死的抵在了關星瑤的喉嚨上。
刀尖隱約還有一絲沒入到皮膚裏麵,一點點紅色的鮮血,刺著陸華的眼底。
“陸華,你最愛的女人,可在我手裏。”他聲音聽似平淡無波瀾,尾音卻沉了幾分。
兩人麵麵相覷,互不相讓,猶如棋盤上的黑白棋,各執一棋,步步進攻,步步緊逼,沒有絲毫的退路可言。
兩人僵持中,陸清琳已經掙脫了繩子,一步一步的往陸華所在的位置走去,“陸華,他還隻是一個孩子,你換成我,好不好。”
“陸華,不許換,給我丟下去!”即使身體被緊緊扣住,抵在脖子上的刀尖越來越深,她也一心隻想陸小言死,給我死!
那雙美眸已經被怨恨的光掩蓋所有的光芒,隻剩下那怨念在支撐著所有。
“陸華,你可看好了,隻要我刀尖一動,關星瑤脖子上的大動脈就會被瞬間割破。”
鄒禦的嗓音很冷,似乎在他手上的人,不過是任由宰割的魚肉。
關星瑤心裏很清楚,陸華肯定會動搖。
在他眼裏,沒有什麼比自己更重要,所以,隻要自己不再成為他的軟肋,那陸小言就會被丟入河裏。
陸清琳將痛苦一輩子,更會痛恨上鄒禦,兩人終生不會在一起。
思及此,她突然大笑起來。
她這一輩子,都在陰暗下度過,憑什麼從小一起長大,同是孤兒的陸清琳,就可以肆意灑脫的麵朝陽光,泛起春暖花開的笑。
那種笑,是自己一輩子都學不會的東西,似乎命運總眷顧著她,小時候的鄒禦,長大後的祝修鄒媛媛,為什麼所有人都站在她那邊,而現在更是有了鄒禦。
還有,那麼可愛的孩子。
反觀自己呢,什麼都沒有,沒有!
關星瑤嘴角的笑容漸漸退散,換上了一種涼薄,內心盡是悲戚。
她眼角緩緩劃過淚水,飄落在了鄒禦的手臂上,冰冰冷冷的,跟著夜晚的涼風一般。
一雙狹長嫵媚的杏眸微微一眯,仿佛帶著毀滅性的玩戾,啟唇,嗓音寡淡薄涼,“陸華,可能你是世界上唯一的,不求任何東西對我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