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趕到醫院的時候周雅嫻還沒有從處置室裏出來,溫寒抱著頭坐在走廊上的長椅上,整個人都被籠罩著一層哀傷和懊悔。
剛才的電話裏並沒有說清楚,蘇木也隻是知道周雅嫻發生了意外,卻也並不知道具體怎麼回事,此時看到溫寒這般模樣,蘇木覺得可能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嚴重,她邁步走過去在溫寒的身邊落座,想了想,還是伸手去握住了溫寒微涼的手。
溫寒察覺到,微微怔了一下,繼而回過神來看著蘇木,很是牽強的笑了笑:
“你來了。”
蘇木看著他,輕聲詢問:
“到底怎麼回事?伯母的身體不是一直還可以嗎?”
“她的身體是還好,隻是精神狀態一直不是很好,但有心理醫生一直為她疏導,我也沒太放在心上,隻是每天去看看她,但我沒想到她會突然自殺。”
“自殺?”蘇木嚇了一跳,看著處置室的門:“你是說伯母她……”
“也不知道她從哪裏拿來的安眠藥,竟整整吞食了一整瓶,不過好在最近少遠一直擔心奶奶,時不時的就要去房間裏看看,發現的早,如果不是少遠,很可能我現在也就要失去母親了。”
蘇木不太清楚溫寒是以什麼樣的心情說出的這些話,隻是她聽在心裏總覺得疼,剛剛失去父親沒多久,母親又要以這樣的方式離開,蘇木理解他的心情,但也終究做不到感同身受,或許她此時能做的,也隻有陪伴了。
“是我的錯,我母親的狀況你不止跟我說了一次,可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平時也很注意他們的心情,但這一次,在發生了這樣大的事情之後我竟生出了懈怠感,我甚至隻想逃避,好像隻要我不管不問,一切都能恢複從前一樣。”
“誰也不是鋼鐵之軀,我知道伯父離開之後你心情也很難受,隻是有母親,有兒子,你必須要扮演這個堅強的角色,但是人總會有累的時候,你的想逃避我能理解,如果事情發生在我的身上,我不敢說比你做的更好,甚至可能早就躲的遠遠的了。”
溫寒看著蘇木,不知道該不該信她的話。
蘇木微微笑了笑:
“是真的,你看看我母親就知道,父親走後,她也想過離開我,我也是把她從生死線拉了回來,但我比較不走運,從那以後我再也沒跟她說一句話,她也再也沒有醒過來,我也是很長時間才去看她一次,不是不想,而是不想麵對,也不知道該怎麼麵對,所以漸漸的也就不想去了,有時候甚至覺得當初把她從生死線拉回來的決定都是錯誤的。”
溫寒反握住蘇木的手:
“你不用揭自己的傷疤來安慰我,我沒有你想的那麼脆弱。”
“我沒有安慰你,我隻是不想你繼續鑽牛角尖,伯母的事情原本就不是你的錯。”
溫寒微微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又等了將近一個小時,周雅嫻才被從處置室裏推了出來,她已經洗了胃,但臉色卻還是慘白的很,沒有半點血色,看著雖然凶險,但好在沒有生命危險,醫生說等明天上午也就能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