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寒到達碼頭的時候,蘇木還是站在原地,連動都沒動過,溫寒站在車門口看了幾秒後彎腰從車裏取了外套出來,他來的路上去商場買的,想到蘇木很可能要在這裏待一晚上,來的時候肯定也沒有想那麼多,此時看著她披著一個男人的大衣孤零零的站在那裏,他在心底不由的歎了一口氣。

但願平安無事吧。

不然這個小小的身軀,怕是再也承受不住多一點的打擊了。

能支撐蘇木此時還站在這裏的,不過是對傅時年會回來的一種堅持,可要是這種堅持被抽離,她會倒下去,一定會,但是否會站起來卻是誰也不敢保證的,畢竟在過去的一個多月裏,她已經幾次瀕臨崩潰。

溫寒走過去的時候喬遇剛好從另一邊走過來,看到他淡淡的點了點頭:

“來了?”

“情況怎麼樣?”

“你聽到的是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沒有任何進展。”

溫寒蹙了眉,卻沒說話,徑自走向蘇木,他將紀南風的衣服從她的肩膀拿下來,繼而給她披上羽絨服,蘇木沒有回頭,平靜的穿好衣服,說了一聲:“謝謝。”

“不用。”

這兩個字讓蘇木有片刻的凝滯,她這才回頭看了一眼溫寒:“你怎麼來了?”

“聽說七七回來了,我和少遠去醫院聽江北說這裏出了事,便來看看。”

蘇木靜默了許久:“你回去吧,這裏除了等,我們也做不了什麼。”

喬遇開口:

“七七還好嗎?”

“江北說高燒退了一些,是好事。”

“那就好。”喬遇拍了怕蘇木的肩膀:“放心,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的。”

蘇木輕應了一聲,又回過頭去把視線放在了夜晚的海平麵上,不遠處的快艇還有燈光傳來,像極了飛舞的螢火蟲。

喬遇又去和救援隊的人說什麼了,溫寒便一直陪蘇木站著,許久之後蘇木大概是累了,轉過身活動一下的時候才發現溫寒並沒有離開,她錯愕了一下:“你怎麼還在這裏?”

溫寒沒有說‘想陪你’,也沒有說‘擔心你’,他在看了蘇木一眼之後開口道:“我在部隊的時候受過這方麵的訓練,我想留下來幫忙,剛才隻是在想自己能做什麼,不過還是應該聽專業的,我去問問救援隊。”

說完不管蘇木有沒有回應便大步走向了喬遇他們。

蘇木看著溫寒的背影,許久才移開視線。

一晚上的忙碌和等待到了黎明時分,依舊沒有傳來好消息,原處救援隊的人和喬遇在說什麼,蘇木看著喬遇緊縮的眉頭和是不是看著自己擔憂的目光,她的心還是往下沉了沉,幾乎可以觸碰到底線了。

她看著喬遇朝著自己的方向走來,每一步都包含了欲言又止,蘇木甚至能夠猜測到他要跟自己說什麼,但她不想聽,所以她轉身離開了。

從昨天下午到現在,不知道有多少人來勸說她讓她去歇一歇,或者到車裏去坐一坐,她都置若罔聞,好像屏蔽了所有的聲音,可此時隻是看著喬遇向自己走來,她就像被貓撞見的老鼠一樣,落荒而逃。

喬遇看著蘇木上車,發動引擎,心裏不由一緊,腳步也快了不少。

他倒不是擔心別的,隻是這一個晚上的不休息,加上現在這個事情的狀態讓她一個人開車離開,萬一出點別的意外,那麼他們真的會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歸寧居裏還有一個身體不太好的老太太,這接二連三的事情……

隻是蘇木逃避的姿態明顯到喬遇根本攔不住,腳步還未到跟前,蘇木就已經把車子開了出去,速度快的讓喬遇的心不由的緊了一下,溫寒這個時候從喬遇後麵走過來,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我追過去,你放心。”

喬遇沒別的辦法:

“好,你看著她,千萬別有事。”

溫寒一直跟著蘇木,她的車速很快,但其實開的很穩,溫寒其實覺得蘇木根本不會放任自己出事,也根本不會把自己放置在一個危險不要命的狀態地下,出事現場的傅時年還沒有找到,醫院裏躺著的七七也還沒有醒過來,甚至歸寧居的老太太也還不知道該如何告知,所以她不會讓自己這麼不負責任的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