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君行的胸腔瞬時像是被堵了一團棉花,莫名的憋悶。
然而看到慘死的看守,怒火旋即覆蓋胸腔,這畜生端的是生性殘暴!
跟著進來的閔家長老們大怒,“真是屢教不改!”
阿伶譏笑道:“口口聲聲說我畜生,可知你的寶貝兒子是我救的?閔君行,你連畜生都不如!”
閔君行隻當她胡言亂語想脫罪。
眼下她又沾了一條人命,罪加一等。
他皺眉道:“我沒想要這孩子的命,不過是每天取兩滴心頭血,不會有生命危險。這是你欠漣漣的,要不是你,衍兒也不會先天不足。母債女償……”
阿伶已經不想再解釋,聞言怔怔看著他的心口,輕嗤:“在我看到你昏迷的那日,我就該狠狠的將利爪捅進你的心髒,掏出你的心,看看是不是黑的。”
閔君行莫名的煩躁,嗓音越發冷漠。
“把孩子放下,你帶不走她的。要走你自己走,我不會攔你。”
話雖如此,但閔君行很篤定,孩子在的話,阿伶自然也會留下,她怎麼可能舍得下孩子?
“我不走……”阿伶輕撫著福寶心口上插著的細管。
福寶不知道是哭累了還是痛到麻木了,此刻已經不哭了,昏昏欲睡。
生下這個孩子終究是錯了,護不住她,還讓她受這樣的罪。
悔恨如同漲潮的海水,避無可避,將阿伶滅頂!
“閔君行,我不要孩子了。所以,你也別想得到。”
話落,阿伶的手猛地用力,將細管全速推入心髒。
她唯一能為福寶做的,竟然是親手扼殺。
閔君行心一顫,覺得有什麼失去了掌控,心裏空落了一瞬。
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給漣漣報仇,阿伶這麼痛苦,他應該高興才對。
閔家長老驚駭不已,怒斥道:“竟然手刃親子!果然沒救了!”
“畜生就是畜生,毫無人性!”
阿伶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笑得停不下來。
明明在笑,卻讓人感覺莫名悲愴。
“如果人性就是嚴於律人、寬於律己的話,那我還是做畜生的好。”
長老氣道:“這種妖物無須再去密林,直接丟到魔域,灰飛煙滅才是她的歸宿!”
阿伶似乎對自己即將到來的命運一無所知,也不在乎,抱著孩子,依然在笑。
閔君行拳頭握了握,沒有反對。
不要再糾纏了,阿伶已經得到了懲罰,他也累了。
轉身離開地牢,步伐有些說不出來的沉重。
明日一切就能回到原點,就當阿伶從來沒有出現過。
除了少了漣漣,一切都跟以前一樣。
次日,阿伶像個傀儡般呆滯,懷裏抱著死去的孩子,被押送去魔域。
接二連三的失去,已經生生抽走了她的生氣,活著也是行屍走肉。
薛曼曼起了個大早,精心打扮一番,要跟著去看熱鬧。
一想到阿伶即將徹底消失,輪回都斷了,她就忍不住大笑。
“哇,殺人凶手笑得這麼開心,遇到什麼好事了?分享一下唄!”
一個調笑聲從牆頭傳來,薛曼曼的笑如同見鬼般僵滯。
這個聲音對她來說就像噩夢,她自以為做得天衣無縫的事,怎麼也沒想到,那天在場竟然還有第三個人!
“閉嘴!”薛曼曼咬牙問:“你怎麼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