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飛最後也隻能上車追上了那幾戶村民,將他們給強行拉上了車,他們都是去鄉裏投奔親戚的,所以在鄉裏把這幾人給放下之後,聶飛看了一眼鄉政府大院,高高的旗杆上,國旗還在飄揚,聶飛心中在想,這些人是否對得起那飄揚的國旗?
“聶局,咱們去哪兒?”周師傅見聶飛在發呆便出聲問道,“還去葫蘆水庫嗎?”
“不去了,回局裏吧!”聶飛歎口氣,將目光給收了回來,那些人大包小包地從農村走出來的樣子還在他的腦海裏,聶飛不自然地就響起了電視劇裏演的戰爭年代那些逃荒的難民,這一刻是多麼的熟悉,這些村民跟那些難民有什麼區別?都是有家不能回,明明自己有個安樂窩,卻偏偏要去寄人籬下。
如果修安家壩水庫的錢能夠調撥出來一部分將葫蘆水庫給重新返修,把溢洪道給徹底清堵,那麼這幾乎人家就不會流離失所,那麼大片的農田就不會被淹沒。
此刻,聶飛覺得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原本以為,他到了水務局除了分管好自己的工作,把港橋鄉的扶貧工作給搞好,日子也就這麼過了,可是,到現在他卻發現,當他踏上這個工作崗位,當上領導幹部之後,但凡是碰到那些不平事,他都想管一管。
可是當他真正插手想管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原來根本就是無能為力,世界不會因為自己努力了就會發生一丁點的改變,就像那幾乎人家一樣,自己沒有一點能力幫助他們。
“周師傅,明天就不用跟著我來了!”在回縣城的路上,聶飛突然開口道,之前車裏一片沉寂,誰也沒說話。”這些天辛苦你了!“
”我哪有什麼辛苦的!“周師傅笑嗬嗬地道,“我這輩子都沒開這麼好的車呢,隻是……聶局,說句不當說的啊,你就算每天往這邊跑一百遍,也是沒什麼用的。”
“是啊,現在局裏正在如火如荼地修安家壩水庫,還有誰還記得這個葫蘆水庫呢!”聶飛自顧自地笑了笑道,“聽說這每年都會淹一次,隻是程度不一罷了,我是真想把這個問題給解決掉啊!”
聶飛對安家壩水庫無法評論對與錯,畢竟這事他的前任副局長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給爭取下來的。如果沒有唐安的爭取,縣局也不可能會得到這麼大一筆補助資金,縣裏也更加不可能修安家壩,想都是不敢想的。
隻能說,唐安當時的一個好心,卻被下麵的一群人拿來辦了壞事,現在葫蘆水庫的事情已經進入了死胡同,那幾戶人家也都已經出來了,抽水泵也籌集不出來,聶飛無奈就隻能把這邊的事情先放下了,所以他才會跟周師傅說明天不用跟著來了。
“是啊,所以明天不跑了,還是呆在辦公室裏吧!”聶飛笑了笑道。
“不過我覺著你這人吧,以後肯定有混頭!”周師傅想了想又說道,“這可不是我拍你馬屁啊,至少你比起局裏的人來說,想的是幹實事,不是撈錢!這話也就對您說說,對別人我可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