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提的這個問題,我等一下再回答,現在罰款我還沒罰完呢!”聶飛淡淡地說道,又看向了蔣義,“蔣廠長,這次的品控,是誰做的?”
“是……是圖紙室的小羅,羅鵬!”蔣義有些為難地看了羅鵬一眼,剛才貨退回來的時候蔣義就通知了他,告訴他這次闖禍了,貨退回來了,正好這家夥也在下麵呢,實際上全廠的人都過來了。
“羅鵬身為品管,沒有仔細驗貨,讓不合格的產品流出工廠,導致客戶退貨,對我們工廠的名譽造成了較大的損壞!”聶飛看著羅鵬一字一句地說道,“這次罰款七百!”
“憑什麼?”羅鵬嘀咕了一句,“這種事情,換了好多人來都不好檢查的。”
“就憑這次客戶退貨了,我不管以前有沒有檢查出來,至少說以前沒被退貨,你隻能是自認倒黴!”聶飛也懶得跟這家夥廢話,直截了當地說道。
羅鵬本來還想再說兩句呢,結果被圖紙室的一幫子人給拉住了,最後有話也沒能說出來,隻能是恨恨地瞪了聶飛一眼。
“至於剛才有人問我,說明年六月份業務還不見起色的話,公司就準備關停咱們廠,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大家夥,的確有這回事情。”聶飛環視了一眼說道。
“既然我都來了,大家也都知道了,這事情也沒什麼可以遮遮掩掩的了,想必這次的貨做得這麼差,也是因為戴師傅你們覺得反正廠子也要被關了,那些活兒就隨便搞搞就行了,是吧?”
“是……”戴德龍覺得臉頰有些發燙,聶飛說的,也正是他所想的,包括不少工人都這麼想,反正都要關門大吉了,這次還能拿到所有的工資,要走已成定局,還這麼認真幹啥?
“糊塗!愚蠢!愚不可及!”當戴德龍一答應出這個 是字的時候,聶飛就指著這群人借來說了三個詞。
“講句難聽點的話,我是農村的,我們過年農村都要殺豬,那豬被推上案板的時候,都還知道掙紮兩下呢!”聶飛氣急敗壞地說道,“難道你們就連一頭豬都不如嗎?”
“聶總,你這話就說得太過了啊!”有人就說道,“哪有把我們跟豬相比的,再說了,那豬不是都麵臨被殺了,要被殺了誰還不折騰兩下?”
“你們現在跟麵臨被殺有什麼區別?”聶飛淡淡地問道,“你們自己想想,在工廠最少的,起碼也幹了八年以上了吧?年紀最小的,也都是四十七八了吧?”
“你們從工廠出去之後,還能幹什麼?”聶飛又問道,“沒一門技術,到其他工廠也不過是從頭開始學起,皮鞋廠?電子廠?人家要的都是年輕人,手腳快,做計件,你速度慢了,拖了班組的後腿,人家不恨死你?你覺得你們現在還能跟年輕工人競爭?”
“你們自己想想,精雕分廠倒閉了,你們出去還能幹什麼?一年幾千塊的保險,誰來掏錢給你們買?光靠著兒女的那點收入?他們的收入要是能養活你們,你們說,你們還呆在廠裏幹什麼?”聶飛又繼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