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慎行並沒有說話,蒼白的大手緩緩向口袋伸去,取出一柄黑漆漆的手槍。
一看那槍,眾人臉色陡然一變。
霍慎行將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目光無比堅定地向林詩儀看去:“我考慮好了。我不能負初夏,又不能眼見著你去死。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我死。如此一來,任何人都不可以逼我去娶一個我根本不愛的女人了!”
唐林一看,嚇的麵如死灰。
“先生,您冷靜一下!”他渾身如籮篩般瑟瑟發抖,啞著嗓子說,“有什麼話好好說!您千萬不要衝動,想想小包子,想想初夏姐!您就這樣走了,他們怎麼辦啊?”
眾股東也嚇呆了,傻傻地站在那裏。
一時間,他們不知該如何是好。
萬一霍慎行死了,那麼霍氏就等同於直接宣布破產。
沒了霍慎行的霍氏,那還叫霍氏嗎?
此時,所有人都恨透了林詩儀。
“告訴初夏,我心裏隻有她一個!”霍慎行緩緩閉上眼睛,扣在扳機上的手指加重了力度。
林詩儀臉色陡然一變,豆大的汗珠順著光潔的額頭滾滾滑落。
她隻是想以死來逼兒子,卻從未想過要把兒子給硬生生逼死!
怎麼辦?
要不要放棄股份?
這時,蘇雨落在一邊委委屈屈地哭了起來:“慎行哥哥,我到底哪裏不好,為什麼你寧死都不要娶我呢?”
她的好與不好,與霍慎行無關。
原因很簡單,僅僅因為她不是安初夏而己。
突然,“砰”的一聲巨響,緊閉的會議室大門被撞開了。
眾人嚇的渾身一顫,發現沐子塵風塵仆仆的衝了進來。
一看霍慎行母子這架式,沐子塵嚇的雙腿一軟,差點直接癱倒在地:“老大……你們……你們這是做什麼?”
自己不過出去辦了點小事而己,怎麼一回來就看到霍家母子上演全武行啊?
一聽到他的聲音,霍慎行這才緩緩睜開眼睛,冷冷地向他看去:“事情辦妥了?”
“辦妥了!”沐子塵這才回過神來,連忙取出一份文件“我找到了師兄,讓查了一下霍伯母十幾年前的那次手術。”
一聽這話,桑瑤母女瞳孔驟然一緊。
“你查那手術做什麼?”林詩儀一臉疑惑。
沐子塵撓了撓頭,壞壞地笑道:“好玩唄!”
好玩?
人家母子一個拿刀,一個拿槍,你竟然在這裏說好玩?
如果不是為了逼霍慎行的話,林詩儀真想一刀將這個不男不女的家夥刺成馬蜂窩。
“你到底想做什麼?”蘇雨落有些沉不住氣了,她下意識地拉住桑瑤的手,神色有些緊張。
沐子塵揚了揚漂亮的眉毛,陰陽怪氣地笑道:“這話應該是你媽才對吧!我想知道,一個患有尿毒症晚期的病人,又如何替人捐腎的呢?”
“你說什麼?”林詩儀渾身重重一顫,手中的刀跌落到冰冷的地麵上。
蘇揚是尿毒症晚期?
一個情況比自己還要嚴重的患者,又是如何做到捐腎的?
唐林立刻上前將刀拾走,免得這女人再發什麼神經。
“從哪兒來的臭小子在這兒胡說八道?”桑瑤臉色陡然一變,她握緊了拳頭,厲聲喝道,“如果蘇揚沒捐腎的話,那麼林姐的病又是怎麼好的?”
“因為她用的是另外一個人的腎。”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桑瑤抬眼看去,頓時麵如死灰。
來者並不是別人,而是十幾年前替蘇揚做手術的那個醫生!
他已經上了年紀,頭發雪白,一張削瘦的臉上布滿了深深的皺紋。
“李醫生?”林詩儀微微一愣。
她認得這個醫生。
當年為了蘇揚手術順利,她特意重金請了李醫生親自替他主刀。
李醫生走上前,深深地衝林詩儀鞠了一躬:“對不起,林女士,當年是我的錯。當年派人綁架了我兒子,我不得不按照她的話去做。蘇揚的腎已經廢了,根本不適合捐贈。當年您用的腎,是通過合法渠道來的,和蘇揚並沒有半點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