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怎麼又來了,可不可以不要再提北冥國幾個字……”
蘇子畫壓根兒就沒想過要嫁去北冥國,可現在丞相府一大家子人的口吻,就好像她明天就要嫁過去似的,每天這樣在耳邊嘀咕,就算是再好的脾氣也快要爆發了。
見她撅著櫻唇不開心,邵芸紅到了嘴邊的話隻好又咽回肚子裏,她並不是個囉嗦的婦人,隻是她真的很想盡自己的能力教好唯一的女兒。
見婦人突然安靜下來,蘇子畫忍不住側眸望去,正好看見邵芸紅紅著眼眶轉過身去,不禁心頭一顫,胸口莫名有點痛,一把抓住女人的手,聲音瞬間軟了下來:“娘,對不起,畫兒惹您生氣了……”
從小是和外婆一起長大的,和邵芸紅在生活在一起讓她感受到了另一種愛,她真心喜歡這種被人捧在手心裏寵著的感覺,看到自己珍惜的人難過,她的心也會痛。
“娘不生氣,娘怎麼會生你的氣呢!你是娘的女兒……”
邵芸紅的心,早就被女兒這聲對不起給融化了,摸著懷裏的那顆小腦袋,心中百感交集。
“夫人,三皇子要見大小姐,說有重要的事情。”
管家的聲音從院口傳來,打斷了母女間的親昵,邵芸紅和蘇子畫的視線都順著方向望去,一眼就看見了隨著管家身後走進梨花苑的冷元拓。
男人整個人看起來懶洋洋的,溫文爾雅,有幾分暖冬的感覺。
對視上女人水眸的那刻,他如墨的瞳仁蒙上一層動心人弦的璀璨波光,不染纖塵,風度翩翩,將高貴雅致發揮到了極致。
“臣妾給三皇子請安。”
邵芸紅看見來人,先是眸光微怔,再反應過來連連行禮,不忘暗下拽拉一把女兒的衣袖。
蘇子畫當然明白娘親的意思,又是禮數!
其實她私下和冷元拓在一起玩耍,從來都沒有那麼多繁文縟節,可才剛剛因為此事被邵芸紅訓斥過,這會兒她不得不乖乖地聽話。
蘇子畫細柔的聲音逸出,暗下不忘給了冷元拓一記眼色:“臣女給三皇子請安。”
男人眸光一緊,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免禮!本王有點事情想單獨和蘇大小姐談談,煩勞丞相夫人暫時回避。”
似看出了邵芸紅眸底的疑惑,冷元拓趕緊又補充了一句:“呃……請丞相夫人放心,本王隻有幾句話說,一小會兒就可以,說完本王就走。”
“不不不,臣妾沒有別的意思,三皇子……你們慢慢聊。”
邵芸紅連連擺手,接著便匆匆退出了他們的視線範圍。
目送娘親的背影消失在朱柱後,蘇子畫的視線重新回落到冷元拓的俊顏上,隻見男人衝著她眨巴兩下眼睛,故作神秘的湊近幾分:“拍賣會的事情本王已經安排好了,明日上午在古玩店舉辦,你來不來?”
“明天?本小姐當然得去,那可是關係著我的醫館……”
蘇子畫輕揚下巴,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
“那好,明兒本王在古玩店等著你!”
冷元拓衝著擠眉弄眼,因為前兩天蘇子畫才因為銀子的事情生了他的氣,好不容易見了麵,他忍不住想哄她開心。
“等等!”蘇子畫以為他在走,一聲厲喝喚住他,壓低聲音問:“與北冥國和親的事兒你到底和皇上說了沒?我娘可是連嫁衣都給我做好了……”
“放心吧,那事兒本王已經和父皇提過了,雖然他老人家還沒有回話,不過父皇從來都沒有拒絕過我的要求。你娘的嫁衣……肯定是白做,放心吧!”
冷元拓衝著蘇子畫戲謔的眨巴兩下眼睛,隨後,風情無限的轉身離開了梨花苑。
他前腳剛走,蘇霓裳後腳便從房間裏衝了出來,眸光淩亂的望向院門口,一邊衝著蘇子畫道:“剛才進來的那人……是三皇子嗎?”
“他已經走了!”
蘇子畫聳聳肩膀,一臉輕鬆的望向蘇霓裳,從她臉上流露的神色,隱約嗅到了一絲絲異樣氣息。
蘇霓裳水眸劃過一抹失落,好幾次冷元拓到府裏她都是遠遠的看見,卻沒能見上麵說句話,心裏著實有些惋惜,小嘴喃喃念叨:“走了,這麼快就走了……”
蘇子畫閃爍著精光的水眸,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她眸底的神色,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二妹與三皇子應該並不熟識吧?
那她追趕著出來,難道是……暗戀上了冷元拓?
若真是這樣的話,事情似乎變得有趣起來,就在蘇子畫盯著蘇霓裳看的同時,那丫頭突然回眸望來,秀眉蹙緊,質問的語氣道:“大姐和三皇子是什麼關係?”
“我和三皇子的關係……二妹不是也看到了嗎?”
蘇子畫原本就是吃軟不吃硬的,見蘇霓裳在自己麵前一副拽樣兒,頓時也惱了,語氣帶著幾分挑釁。
“你……”
蘇霓裳在她麵前吃了癟,氣得小臉通紅,雖然為庶女,可以前她卻從來沒有被蘇子畫欺負過,在這位大姐麵前,她永遠都趾高氣昂,沒想到這短短數月的功夫,竟讓昔日那位廢材大姐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