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慕天不為眼前的俏容所惑,依然一臉正色,認真的道:“不過……若有朝一日,朕需要你做點什麼的時候,希望你不要忘了,自己是夏商國子民,你爹你娘還有丞相府一百多口人命,都將掌控在你的手中。”

蘇子畫的笑容倏然僵滯在唇角,她完全聽得出男人的話沒有半絲玩笑意味,那張鐫刻蒼勁的麵孔上,銳利的鷹眸透著駭人的鋒芒。

“咳……畫兒一定會將皇上的話謹記於心。”

女人佯裝淡定自若的點點頭,表麵上敷衍一下又何妨,反正她壓根兒就沒有打算要嫁去北冥國。

出嫁的黃道吉日於三日後,婚期突然一下子提前到這麼早,丞相府上下也頓時跟著緊張忙活開來。

最發愁的人恐怕要屬邵芸紅了,之前為女兒縫製的嫁衣,不想卻被那丫頭拿去古玩店拍賣掉了,雖然聽說賣出了萬兩白銀的天價,可這會兒卻是難倒了她。

若是下個月十五出嫁的話,倒是有充足的時間可以準備嫁衣,不想婚期卻突然提前到三日後,邵芸紅著實是一個頭兩個大。

宮裏還特意派了嬤嬤到丞相府教蘇子畫禮儀,整個丞相府都進入到緊張氣氛中。

這一大清早,二夫人苗玉蘭便出現在梨花苑,蘇子畫的婚期突然提前,最高興的人應該莫過於她了,隻要蘇子畫一日不嫁出去,她這心裏就一日不能踏實,糧油鋪做假帳的事情若是暴露出來,她在蘇家譽麵前也很難做人。

邵芸紅聽見下人通傳,急急迎出來走到院子裏:“玉蘭妹妹今日怎麼這麼早?”

苗玉蘭笑意盈盈的走上前去,親昵的握上邵芸紅的手:“眼看著畫兒出嫁的好日子越來越近了,妹妹也想著過來看看姐姐這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聞言,還真是正好擊中了邵芸紅的煩心事兒,婦人眉心微蹙,輕歎了口氣:“別的事兒倒也沒有,就是嫁衣……也不知能不能趕工製出來。”

苗玉蘭水眸微怔,被邵芸紅這一提醒,似也想起了蘇子畫在古玩店將嫁衣拍賣的事情,隨之麵露難色。

“若是別的事兒,妹妹說不定還能幫得上忙,可偏偏是嫁衣的事兒,誰都知道姐姐的繡活兒在夏商國是數一數二的,妹妹若是插手幫忙一起趕製,反倒是弄巧成拙,壞了姐姐的手藝……”

這話確實說的不假,邵芸紅勉強笑了笑:“妹妹不用為難,這事兒雖然有些難,可隻要辛苦點,也並非沒有可能,我盡力而為吧。”

蘇子畫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娘,您別那麼辛苦的熬夜了,嫁衣的事情就交給女兒自己來辦,一會兒我就去布莊裏扯塊料子,讓人趕製出來便是。”

她的話卻是遭來婦人一記白眼,邵芸紅忍不住輕聲訓斥著:“胡說!這大喜的日子一生隻有一次,怎麼能去布莊隨便趕製一件出來湊合?這原本就是當娘的應該張羅的事兒,你就不用管了,娘自然會給你安排的妥妥當當……”

蘇子畫的秀眉也不由蹙緊,說來說去這事兒也都是她招惹的禍,怎麼能看著娘親再辛苦一次,再想開口時隻見紫玉從院外匆匆踱步進來。

“夫人,大小姐,剛才奴婢從外麵回來時被管家喚住,讓奴婢把這個捎回梨花苑給夫人小姐。”

紫玉眸底閃過一抹疑惑,摸著這包袱倒是柔軟,卻不知道裏麵到底裝著什麼東西。

包袱遞到邵芸紅手裏,婦人杏眸同樣劃過一抹惑色,白皙手指輕柔解開,似火般紅豔色澤落入眼底,圍觀的幾人同時驚詫瞪大眼睛,這……這不正是她之前為蘇子畫製的嫁衣麼?

蘇子畫脫口而出:“紫玉,這嫁衣是從哪裏來的?”

她同樣一眼便認出這件嫁衣是出自邵芸紅之手,精巧的繡工無人匹敵,隻是它為什麼會又出現在丞相府,著實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那日買走這件嫁衣的老漢,明明說他的女兒要出嫁……

紫玉也怔住了,那日在古玩店,她也親眼所見這件嫁衣賣出去了,此刻同樣不能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唯恐是自己看花了眼。

“這……這個包袱是管家給奴婢的,奴婢也……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法這聽管家說是一位公子送來的,人才剛剛走……”

“公子?”

蘇子畫就更疑惑了,買嫁衣的是位老漢,送嫁衣的卻變成了公子,感覺這事兒其中必有蹊巧。

既然說人剛剛走,那她現在追出去也許還能攆上也不一定。想到這兒,蘇子畫來不及留下句話,便匆匆奔出了梨花苑,卻是一無所獲!

轉眼,便到了蘇子畫出嫁的大喜日子,精致雕花銅鏡清晰映照出女人的絕色姿容,肌膚白皙細膩,眉若遠黛,眸若清泉。

宮裏特意派人來為她梳妝打扮,淩羊脂、百花油,在女人雪白無霞的肌膚上反複塗抹,拍板的肌膚再撲上細潤的香粉,描眉畫眼抹櫻唇,分外仔細。

精繡華麗的大紅喜袍恰到好處的包裹著她玲瓏有致的嬌軀,加上動人的妝容,為蘇子畫的美麗更多了幾分懾人心魂的嬌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