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抓著蘇子畫的手,卻被這突如其來的力道掙脫,又驚又急:“大小姐!”

更焦急的人恐怕要屬秦大人了,眼睜睜看著蘇子畫被人擄走,卻全然無半點招架之力,麵色驟變,一口鬱氣積在胸口,突然噴出一大口血來。

“大人!”

精兵護衛隊長段七見狀,急急擺脫高雄的糾纏,上前查看秦大人的情況。

高雄眸底漾起一起魔魅不定的壞笑,淡淡道:”兄弟們,老大搶了壓寨夫人,怕是已經風流快活去了吧,咱們也都撤了吧!“

又是一陣嘩笑,這些山賊似乎並沒有想像的性野,倒更像是經過嚴格的軍事化管理,隨著高雄一聲令下,無一人戀戰,全數撤退。

紫玉急得直跺腳,不是說好她也是一條船上的人麼?怎麼劫走了大小姐,卻偏偏把她給漏下來?

“大小姐,我要見我家大小姐,你……你們這些山賊,有本事就將本姑娘一並抓了去……”

紫玉眼看著這些山賊就要撤走,急得嗓音提高八度,衝著高雄的方向吼了一嗓子。

高雄的目光不偏不倚的落上她的小臉,眸光一緊,數秒沉思,利落的一記燕子翻身躍到她身邊,腳尖點地。

下一秒紫玉整個人便被他帶著飛走了,男人戲謔的低沉笑聲在空氣裏回蕩開來:“這丫頭抓回去給咱兄弟們洗衣做飯也好……”

眼睜睜看著這群山賊搶了人囂張離去,秦大人急急下令:“段七,你快跟上去看看,他們到底往哪個方向逃了,其餘人等隨老夫去燕丹衙府求援!”

“是,大人。”

座落於燕丹邊境城郊的一間宅院裏,一對俊男美人背對麵立,蘇子畫麵色清冷,一看便知是不開心的樣子。

“你隻交待劫親,沒說連那丫鬟也一起劫了……”

崇政夜華幽幽緩緩走到漢白玉石堆砌而的石桌石凳前坐下,鐫刻俊顏無一絲歉意。

從一路到這裏,蘇子畫都在因為他隻擄走了她而生氣,紫玉是她的貼身丫鬟,現在讓她們主仆分隔兩地,她心裏也著實放心不下。

“你……你就算是用腳趾頭想,也該知道紫玉和我不能分開!”

蘇子畫忍不住回眸再賞了他一記白眼,冷嗔出聲:“她是我的陪嫁丫鬟,現在若是和我分開,你以為她的日子能好過麼?說不定那些人就會把所有的過責都推卸到她的身上也不一定……”

越這樣想,蘇子畫心裏更是擔憂紫玉的安危,若有所思的搖搖頭,一拂衣袖,丟下一句:“不行,我必須折返回去把她救出來……”

“你……瘋了麼!”

崇政夜華剛握到手裏的茶杯啪的一聲落到白玉石桌上,發出脆碎的響聲,這女人的腦子到底是用什麼做的?

她現在折返回去,那他這一趟的辛苦豈不是白費了?

蘇子畫連頭也未回,幽幽淡淡的清冷嗓音隨風逸入男人耳底:“我沒瘋,趁著現在這個混亂的時候回去,才是最合適的時機,肯定沒有人會料到……”

身後男人深邃的眸光倏然暗下,蘇子畫突然之舉,倒是讓崇政夜華有些意外。

他沒想到她一介女流之輩,倒也算講情講義,沒在這個關鍵時刻放棄自己的丫鬟,雖然口什麼也沒說,但心中卻暗生幾分欽佩讚賞之意。

蘇子畫正朝外走,不想感覺身後一陣嗖的風聲呼嘯而來。

下一秒,隻覺柔荑一熱,小手已落入男人粗糲的掌心之間,淡淡的龍涎香從耳邊縈繞開來:“就算要去救人,那也是男人的事兒,你就在這裏等著,哪兒也不要去,高雄他們很快就會回來。”

蘇子畫水眸微怔,數秒才意識到自己的柔荑被男人包裹在掌心,可從男人誨暗如深的眸底並看不見半絲褻瀆之意。

她隻好不留痕跡默默地將小手從他的掌心掙脫,同樣佯裝什麼事情也沒有似的,清了清嗓子:”那……就有勞夜華大哥了。“

“叫我夜華,或者華也行。”

崇政夜華麵無表情,淡淡丟下一句,便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望著男人離去的背影,蘇子畫有片刻失神,她不太明白男人臨行前最後丟下的那句意味著什麼?

是嫌棄夜華大哥這個稱呼不好聽麼?無奈的輕搖兩下頭,牛郎的心思著實很難讓人揣測明白。

蘇子畫正愣站在原地出神,突然水眸一亮,因為她看見就在男人背影遠去的那一端,突然出現一行人,為首的男人正是高雄,而走在他身邊的那個丫頭,不是紫玉又是誰?

“紫玉!”

蘇子畫又驚又喜,急急迎上前去,不想卻隻覺得頭一陣眩暈,抬手扶額,另一隻手條件反射的扶上旁邊的牆壁,才算是幸免跌倒。

女人突如其來的異樣也引起了對麵的注意,高雄側眸望向主子,還沒來得及開口,便看見崇政夜華已經騰身躍起,輕功了得。

眨眼的功夫已經出現在蘇子畫的身側,大手不由分說的摟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男人麵色平靜如水,沙啞低沉的嗓音卻透著些許緊張:“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