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畫的話出,玉梳眸光一緊,嗵的一下跪倒在地:“奴婢該死,這一切也全都是奴婢幹的,奴婢加害太後和德妃是想嫁禍給太子妃,六宮之中,唯太後和德妃娘娘德高望重,也隻有她們出了事兒,才能讓太子妃受到重罰。”

“如此惡毒的婢女,淩遲之死也不足惜。”

崇政慕龍你氣得身體微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親耳聽見的這一切。

崇政夜華亦是氣得臉色都黑了,眸光凝向舒蘭寧,冷冷道:“這賤婢是蘭側妃的陪嫁丫鬟,她的行為舉止蘭側妃當真半點不知?”

舒蘭寧一臉委屈的紅了眼眶,耷拉下腦袋,眼淚嘩嘩落下。

“臣妾該死!玉梳犯下如此大罪,臣妾竟半點也不知情,不過這丫頭所犯之罪,理由也隻有一個,都是為了臣妾好。所以……臣妾希望皇上和太子,能夠看在她是臣妾的陪嫁丫鬟的份上,饒她一條小命。”

崇政夜華冷哼一聲,低沉道:“到了這個時候,你自個兒也難逃其咎,竟還想著替那賤婢求情。”

他的話出,明顯看見耷拉著腦袋的舒蘭寧身體一顫,隻是她依然低著頭,讓人看不見此時此刻她臉上的表情。

卻在這時,跪倒在地的玉梳連連磕頭:“奴婢認罪,奴婢罪該萬死,這一切都與主子無關,皇上和太子殿下若要懲罰,就都衝著奴婢一個人來吧。”

蘇子畫的水眸靜靜的凝盯著舒蘭寧,雖然她依然佯裝鎮定,可緊纏的十指已經透露出她內心的緊張。

“那本王再問你,真正的天珠在哪兒?”

崇政夜華盯著玉梳的臉,麵對莫大的罪名,這丫頭表現的卻比她的主子還要鎮定,看起來著實不像是個普通的丫鬟。

玉梳低垂眼斂,未敢直視崇政夜華的眼睛。

“真正的天珠……玉梳害怕被主子發現,所以將它扔進了宮中的荷塘裏。”

“如此珍貴的寶物,你竟就這樣扔了?”

崇政夜華的語速突然慢了下來,顯出幾分慵懶之意,沙嘎的嗓音突然倏地變得柔和了幾分。

他這話一問,蘇子畫清澈的瞳仁深處,閃過一道趣意,男人說的沒錯,事情好像遠遠不止這麼簡單才是。

“奴婢當時……也沒想這麼多。”

玉梳吱吱唔唔的低語道,比起剛才的鎮定,眸底閃過一抹失措的驚慌。

“還有,你說……是你對太後和德妃下的蠱,本王很有興趣知道詳情,你最後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的清清楚楚,包括你是如何下蠱,又從何處學來的這種害人的把戲,通通一字不落的交待清楚。”

崇政夜華的口吻不疾不緩,冷睨著那丫頭的目光更是深邃似海。

玉梳抬頭,與舒蘭寧對望一眼,稍稍沉默數秒後,玉梳低垂眼斂先開口說了話:“事已至此,奴婢已經認了罪,太子殿下也什麼都不必問了,該如何定罪,玉梳都無話可說。”

崇政夜華冰寒的嗓音淡淡的反問起道:“你不怕死?”

玉梳小心翼翼的道:“奴婢當初做這事的時候,就想到了也許會有這麼一天,死而無憾。”

“或許,太子應該讓人去荷塘裏……先把天珠撈出來,再定這丫頭的罪也不遲。”

蘇子畫眸底劃過一抹精光,淡淡凝望向坐在另一側的男人,崇政夜華眸底閃過一絲饒有興趣,讚許的目光投望向她,點了點頭。

蘇子畫的提議,不禁讓舒蘭寧和玉梳同時抬頭朝她望來。

“愛妃說得對,還是應該先找到天珠,那可是南燕的國寶,作為蘭側妃的陪嫁之物,若是在我北冥給弄丟了,這事兒怕是也不好交待。”

崇政夜華唇角勾起一抹冷魅,淡淡道:“那賤婢既是認了罪,先把人帶下去關押,聽候發落。”

“是。”

侍衛應聲上前,看看一旁的舒蘭寧,不禁凝望向崇政夜華,請示道:“啟稟太子殿下……蘭側妃也要一並押下去嗎?”

不等崇政夜華回答,坐在金龍椅座上的崇政慕龍先開口了:“等等!華兒,既然這賤婢既已認罪,看來此事確與蘭側妃無關,不過奴婢犯下如此滔天大罪,她這個做主子的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朕以為……罰她在蘭香宮禁足三月,你覺得如何?”

原本崇政夜華心裏還有其它打算,可在聽見崇政慕龍的建議後,深邃的眸光緩緩暗沉下來,低垂眼斂沉思數秒後,方才緩緩點頭--

“既然父皇主意已定,兒臣也無話可說。蘭側妃管教不利,罰她在蘭香宮禁足三月,不得踏出宮門半步。”

“臣妾謝皇上龍恩,謝太子殿下恩典。”

舒蘭寧連忙叩頭謝恩,眸光再回望向身側的玉梳時,閃過一抹複雜情愫。

玉梳同樣正望著她,杏眸蒙上一層淡淡蒙氣,壓低嗓音道:“奴婢對不起主子,差點害得主子受牽連,日後……奴婢怕是不能在主子身邊照顧了,還請主子自個兒多多保重。”

舒蘭寧的杏眸亦模糊了,抿了抿下唇,眼睛直勾勾的望著她,聲音壓得更輕了:“你雖犯下滔天大罪,卻都是為了本妃,你放心去吧,本妃還會念著你的好,照顧好你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