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畫笑了笑,眼睛卻是直勾勾的盯著紫玉頭上的珠釵,話峰幽幽轉移:“前些天從鎮上經過的時候,在一間店鋪看見了你頭上這支珠釵,那掌櫃竟然騙我……”

聞言,紫玉微微一怔,似沒想到蘇子畫突然會將話題轉移到這支珠釵上來,不過她更好奇那掌櫃到底怎麼騙蘇子畫了。

紫玉疑惑的問:“他怎麼騙您了?”

“他說這支珠釵是今年的新款,這不是騙人是什麼?”

蘇子畫輕揚起下巴,略帶戲謔的口吻笑著道:“我都告訴他,這支珠釵我家丫鬟頭上也有一支,明明是珍藏多年的舊款,怎麼可能是今年的新款?”

女人看似漫不經心的笑道,清澈澄亮的水眸卻是不動聲色的觀察著紫玉臉上的表情變化,分毫不差,盡入眼底。

紫玉的臉頰唰的就紅了,壓根兒不敢直視蘇子畫的眼睛,佯裝眼睛望向桌子,慌亂的收拾著,努力鎮定的輕聲道:“那……掌櫃又怎麼說?”

蘇子畫唇角的笑靨漾得更深:“他說要和本妃打賭,賭一千兩銀子!”

“別和他賭!”

紫玉脫口而出,激動的轉身直對蘇子畫的水眸,卻在話說出口後,方發現自己的失態,她的反應好像過於激烈了些。

蘇子畫秀眉上挑,饒有意味的盯著紫玉的眼睛,反問道:“為什麼不和他賭?”

從主子眸底閃爍的精光裏,紫玉似乎看到了什麼,臉頰瞬間紅了,緊張的十指交纏,吱吱唔唔半天也沒說出個完整的字來。

蘇子畫也不著急,水眸就這樣直勾勾的望著她,倒要看看到了這個時候,這丫頭到底還打不打算對自己說實話?

紫玉憋得小臉通紅,終於鼓足勇氣問出口:“大……大小姐,你都知道了,對不對?”

“知道什麼?”

蘇子畫明知故問,她還偏偏就是不說,一定要等這丫頭親口說出來。

“其實……奴婢騙了您,這支珠釵根本就不是奴婢珍藏的舊物……”

紫玉耷拉著小腦袋,聲音越來越小,幾乎要咽進肚子裏。

蘇子畫唇角的笑容故意收斂了幹淨,麵無表情的反問道:“哦?那你為何要騙我?難道這支珠釵的來曆……不可告人?”

感覺到主子語氣裏的冷意,紫玉一下子就慌亂了,上前拽著蘇子畫的衣袖,幾分撒嬌的口吻連聲賠著不是。

“大小姐,是奴婢錯了,其實……這隻珠釵是人送給奴婢的,奴婢擔心大小姐誤會,所以才有所隱瞞。”

蘇子畫依然麵無表情的盯著她的眼睛,又問道:“送誰的?”

紫玉在女人淩厲目光的注視下,心緒完全淩亂了,說話也完全不經思考,脫口而出。

“這……是……是高侍衛送的。不過他真的沒有其它意思,隻是感謝奴婢讓次幫他縫了衣裳……”

“縫衣裳?你什麼時候還幫他縫衣裳了?”

蘇子畫眸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精光,看來還真是不詐不知道,一詐嚇一跳,敢情這丫頭背地裏還有這麼多事兒都瞞著自己呢!

“呃……”

紫玉小手捂嘴,發現自己又說漏了話,真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就在她一臉錯愕,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再接著繼續解釋時,突然看見蘇子畫麵無表情的冷麵突然驟變,爽朗的大笑聲在空氣裏蕩漾開來。

紫玉傻了眼,完全沒弄清白這又是什麼狀況,隻聞蘇子畫戲謔打趣的聲音從耳邊傳來:“紫玉呀紫玉,看來你這丫頭是春心大動了,竟然瞞著本小姐……”

“不不不……大小姐,你真的誤會了,奴婢和高侍衛之間……什麼事情也沒有,我們是清白的。”

紫玉瞬間神悟,原來從頭到尾,大小姐壓根兒就是在套她的話。

就在紫玉急著向主子解釋之時,崇政夜華醇厚磁性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畫兒,我們該出發了。”

聞聲,蘇子畫唇角的笑靨瞬間收斂幹淨,急急回眸望向男人的方向,連聲應道:“可以出發了?那咱們就走吧!”

“小主,你們要去哪兒?”

紫玉微微一怔,迫切的跟了過去:“奴婢也要隨主子一起去。”

蘇子畫望向男人,這事兒還得看他的意思,畢竟她自個兒也算是個拖油瓶。

崇政夜華一臉慵懶,淡淡點點頭:“想去就去吧!反正也不多她一個,正好讓她和你做個伴兒,身邊也有個照應。”

凝望著寂黑幕的繁星點點,重重疊疊的高牆暗影越發顯得夜色幽深,繞了好些彎路,崇政夜華率領著隨行的幾十名高手,先一步來到了碼頭。

蘇子畫和紫玉坐在馬車裏隨後而到,撩開馬車窗簾可以清楚看見,原本幾乎荒廢的碼頭,河流已經枯竭。

沿著河道的小路上,整齊排列著幾十輛馬車,步伐很慢,看起來像是拖載著沉重的貨物。

當崇政夜華率人趕到時,原本潛伏在此的高雄,與主子裏應外合,瞬間率領埋伏的士兵,前後包抄,將那前後幾十輛馬車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