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疏的燈光下,他轉過身去,不動聲色地去掉了陳應月蓋在肩頭的外套,又摘下自己厚重的圍巾,親自替她圍上。等陳應月整張小臉埋在圍巾裏,快看不見了,他才打了個鬆鬆的結,淺笑著回過頭,麵向吳帆,把外套遞回去:“西裝外套隻能擋擋風,陳應月從小就脖子怕冷,其他凍不著她。你這些都不知道,還說什麼給她幸福。”
“陸亦修!”陳應月不準他說下去。
他卻偏偏牽起了她的手,帶她一路往回走。
末了,還不忘留給吳帆一個可惜的微笑。
“對了吳帆,你大概不知道吧,我們打高中畢業那會兒就在一起了。時間也不長,也就八年而已。”
“陸亦修!”
陳應月猛捶了一記陸亦修的背,陸亦修吃痛,趕緊討饒。陳應月不解氣,還在繼續往他身上捶。
“陳應月你輕點輕點,過兩天還有個遊泳的戲要拍,要是弄出點淤青來,又得塗好幾層粉。”陸亦修哀嚎。
聞言,陳應月的動作輕了不少,但悶悶地還是氣。
陸亦修瞧她嘟著嘴的可愛模樣,倒是與十六七歲那會兒如出一轍。他心裏有點燙,瞧她的眼神也越發寵溺。
*
吳帆整個人都懵了,臨散夥了,也沒見他多說幾句話。
藺妮見吳帆不對勁,一個人撐起場子,安排同學們離開。等人都散得七七八八,最後隻剩陳應月、陸亦修他們幾個了。
陳應月還在因為吳帆的事情而生氣,陸亦修怕對她關心過度露出馬腳,隻好悄悄立在她身側,小聲哄她。可陳應月偏是不聽,任陸亦修怎麼哄也都是冷著臉。
包廂裏走出幾個女同學,看見陸亦修還在門口,鬧著說跟陸亦修順路,要請陸亦修幫忙捎回去。
女人們的聲音很尖,吸引了旁人的注意。
藺妮怕陸亦修身份敗露,就趕忙湊上去:“陸亦修還要去趟城東,跟你們不順路,待會我送你們回去。”
藺妮把鑰匙扔給其中一個女同學之後,又繞到陳應月那邊。
陸亦修原本還在偷偷跟陳應月討饒,看見藺妮過來,嚇得一個機靈,挺直了背假裝跟陳應月不認識。
“陸亦修!”藺妮拿眼瞧了瞧陸亦修,又轉過來看陳應月:“我原本是打算跟陳應月一起回家的,現在為了給你趕那些花花草草,隻好跑一回古城區了。待會我走了,陳應月就交給你了,好好照顧她。”
“嗯。”陸亦修點點頭,眼光卻不自覺地往陳應月那裏瞥。
陳應月還賭氣著,藺妮不清楚情況,隻以為她還在因包廂裏那個吻而生氣。她挽上陳應月的手臂,用三人都能聽見的聲音說:“你跟陸亦修那檔子事兒早該過去了,人心眼大點,想開點。你看人家陸亦修都道歉了不是……”
“藺妮,還走不走了?”
“來了來了。”
藺妮來不及多說幾句,就被催著走了。
大概是怕兩人待會打起來,她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回頭給陸亦修和陳應月拋了個眼色。
*
陸亦修跟陳應月說了一路話,也沒見她回應一句,始終冷著個臉。他知道她是真的生氣了,卻又找不到讓她解氣的方法,隻能幹著急。
兩人一同走到地下車庫,上了車。
陸亦修繞到駕駛座開車的時候,恰好碰見了從樓道裏走出來的蔣磊。
遠遠地,蔣磊就跟陸亦修打了個招呼。走近之後,當蔣磊瞥見副駕駛座上玩手機的陳應月後,笑意更深了。他遞了跟煙給陸亦修:“兄弟,愁死了吧,來抽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