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我,蘇木子抬頭看著我。”平靜溫和,又暗藏不容置疑的霸道。

這才是一慣溫柔外表下,真正的顧南之?

蘇木子心情複雜,麵無表情的抬起頭,眼睛卻無法藏住所有的情緒。

怎麼藏?誰來教教她,這種場景要怎麼演?

四年,以為自己忘得幹幹淨淨,其實不過是麻痹自己。

一個你真切喜歡過、又恨過的男人,時隔四年,再次闖進你的生命裏。

帶著過往甜蜜的、不堪的、醜陋的記憶,還不肯離去。

“我知道你恨我,也知道你忘不了我,別急著否認。”顧南之依舊自信,注視麵前糾結的女人。

熟悉的麵龐、熟悉的眸子,唯獨缺了她熟悉的笑容。

她麵冷心熱,內心堅定,決定的事情很難更改;過去的事情,不想回憶。

別回憶了,把過去付之一炬,他隻想要重新開始。

“顧南之,你真的聽得懂我的意思嗎?”

“我當然懂!”正因為懂,才更不能放手,一不留神,她就不見了。

“但是你明知故犯!”

拉開一定的距離,蘇木子強迫自己注視他,注視這個自己深戀許久,但是好像從來沒懂過的男人。

“不要挑戰我,木子,不要挑戰我。”

顧南之壓低音量,刻意的克製,克製著情緒,克製著內心。

他就是一座火山,他的心原本一潭死水,因她炙熱,再也無法熄滅。

“我要走了,請你記住,我們隻是同事,僅此而已。”

多可笑,她還是能猜到他的情緒,他怒了,卻忍而不發。

這是第幾次見他怒?

第一次?

見過溫柔的他、冷靜的他、聰慧的他、冷漠的他;這好像是他第一次,用這種暗含怒意的語氣,和她說話。

還以為,他從來不會生氣、不懂發怒。

恍惚之間,好像此前的他,在這一刻終於完全鮮活起來。

“還不可以,你暫時還不能走。”顧南之輕巧的將她扯進懷裏,手臂縮緊,斷絕她的所有掙紮。

“你功夫很好,你忘記是誰陪你練習的嗎?不想回憶,就別回憶,看著我。”

片刻的失神,記憶再次將她淹沒。

“姿勢對了,力道呢,你再給人撓癢癢嗎?”

“再快點、再狠點,你想保護自己,還是在過家家?”

“累了?歇會,我下手太重了嗎?你手都青了,怎麼不告訴我。”

別說了,別說了。

溫柔的他,在陪她練習這件事情上,無比的嚴厲。

他是不是,是不是早就料到,那件事情遲早要發生?

“既然如此,”一想到那件事,蘇木子頃刻從失神狀態脫身。

襲擊肋骨,轉身,脫離,動作一氣嗬成。

“謝謝你給我的成長,和那段時間的陪伴;不過,結束了。”

“我不同意。”

身手又進步了,還真是出乎他的意料呢。

“你畫的句號你不同意,想改就改,你當我橡皮擦?”

蘇木子被他的態度氣樂了,質問脫口而出;但他非但不氣,反而眼角含笑。

是她,是鮮活的她,會用開玩笑的語氣質問、會時不時惡作劇戲耍人的她。

“對劇本。”再次拽住想跑的蘇木子,顧南之拋出了她無法拒絕的理由。

厚厚的劇本遞了上來,裏麵早已被導演做好了標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