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手從地上撿起扁平的鵝卵石,蘇木子彎腰抬手,咻的一聲將石子丟了出去。
鵝卵石畫出一道優美的拋物線,咚咚兩聲,沉底。
咦,發揮失常,居然才彈了一次?
“你來,”蘇木子戳了戳男人的腰,促狹一笑:“大總裁是不是沒有玩過呀?”
從小接受精英教育的穆謹暄,恐怕沒有玩過這樣的小遊戲吧?
“沒見過豬跑,還沒吃過豬肉嗎?”穆謹暄很有哲理,瞥了她一眼;
優雅的彎腰拾起石子,學著她的姿勢,輕輕的甩出石子。
啪啪咚。
成績居然比蘇木子還好,彈跳了兩次才沉底。
動作優雅完美,微抿的嘴角,似乎含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側顏無比英俊;
如果他羽絨服的破洞,沒有跟著動作下雪的話,蘇木子一定眼冒星星。
穆謹暄收回手,很挑釁的挑眉,蘇木子不服。
再次撿起石頭甩出,結果更菜了,咚的一聲直接沉底,大囧。
蘇木子仿佛跟打水漂杠上了,蹲下去抓了一把石子在手裏。
“你很喜歡玩這個?”穆謹暄見她樂此不疲,不由得疑惑。
“啊?”蘇木子一愣,怎麼可能喜歡,壓根就是打發時間。
思索著偏頭回憶道:“蘇家所在的別墅區外,有一大片人造湖,你記得不?”
“當然。”穆謹暄微微點頭,不明白她的意思。
別墅區分了內區和外區,綠化生態都做得極好;
穿過外區一大片人工湖和幽靜的樹林,才能抵達內區的門禁;
一般來說外區好進,內區非得有身份卡才能進入。
“媽媽出事之後,我被接到了蘇家,”蘇木子回憶著:
“回不去別墅的時候,我就在那裏丟石子打水漂,我可厲害了。”
她對那片人造湖印象可深刻了,寸土寸金的中心區,挖了一大片人造湖;
園林綠化,假山林立,風景好不美麗。
不僅如此,還挖了人工渠引河水環繞別墅區,當真依山傍水。
有錢人的生活,難以想象的美好啊。
“回不去?”穆謹暄疑惑,重複道:“回不去是什麼意思?”
“啊哈,”蘇木子打著哈哈:“就像那次,在別墅區遇到你的車一樣。”
少部分時候,她被困在別墅區內出不去;大部分時候,她被丟在別墅區外進不來。
“是蘇晨雪幹的?”穆謹暄眉頭蹙起,劃過一抹森冷之意。
穆謹暄也生在大家族,對內裏的彎彎繞繞也一清二楚,隻不過地位高,無人敢明著對他下手罷了。
“算是吧。”蘇木子點點頭,陳年舊事了,現在看來都像是夢一場。
“他們不喜歡我,我又不是不知道;”翻著白眼,她才不稀罕呢:
“反正我們都不覺得對方是親人,寄人籬下而已咯。”
住到蘇家的三年,簡直是人生中最灰暗的日子,最慘淡的童年;
而且,她好死不死的被轉到蘇晨雪一個班,從此噩夢開始。
上學路上還好,沒把她丟下車;到學校裏就不好說了。
放學回家更是千奇百怪的為難,最常見的就是把她丟在別墅外區;
無論她怎麼追著車子跑,反正都是趕不上;
運氣好的時候,別家的車子回來快,她跟著抬杆趕緊跑;
運氣不好的時候,等到晚餐都過了也是有的。
沒人在意她,就吃冷飯冷菜;分量在於他們剩下多少,吃不飽就喝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