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沈家大宅西側卻是燈火通明。
沈天浩坐在輪椅上,仰望著窗外連綿不斷的雪花,臉上無悲無喜,沉寂的像一灘死水。
“叮鈴鈴……”唐突的手機鈴聲成功的打破了屋內的安靜。
沈天浩瞥了一眼上麵的號碼,一手滑過屏幕,“說吧。”
“醫院這邊確實記錄的是手術未進行。”
沈天浩笑了,卻是笑的兩眼瘮人,他道:“原來還留著一手啊,看來是想好了留著籌碼繼續玩這場遊戲。”
“三爺那邊好像一早就知道了。”
沈天浩半眯著眸子,“這種夜長夢多的事,太磨人了。”
“大公子——”
“這兩天那個女人肯定會出入信南醫院,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吧,做的幹淨一點。”
“三爺會不會知道什麼?”
“別弄死了就行,我不想我沈家的孩子從她肚子裏出來。”沈天浩掛斷電話,哢嚓一聲,手機殼硬是被他捏碎了一角。
……
日出東邊,一夜積雪,路麵濕濕嗒嗒。
江清檸特意趕了早回了一趟江家,將薛媽燉煮好的骨頭湯連鍋都一並打包了過來。
計程車停靠在路邊,江清檸提著湯鍋匆匆忙忙的往醫院趕去。
兩名男子抖了抖手指頭上的煙灰,互相看了彼此一眼,心領神會的朝著江清檸走來。
“三嬸。”
兩名男子瞬間與江清檸擦身而過,並沒有打算停留什麼,疾步往左右兩邊走去。
江清檸回過頭,瞧著迎麵而來的沈天意,略顯心虛的後退一小步。
沈天意老神在在的捏了捏自己的下巴,笑的賤兮兮的。
江清檸心裏有些不安,他不會是知道三爺現在是半身不遂的狀態,所以膽兒肥了吧。
沈天意控製不住大笑起來,“三嬸不愧是三嬸,深謀遠慮,看似把自己逼進了絕路,卻是處處留著退路啊。”
江清檸越聽越是瘮得慌,口齒不清的說著:“沈二公子可真會開玩笑。”
沈天意挑了挑眉,一副我心知肚明你不必再狡辯的得意模樣,他道:“三嬸是來探望了江董事長的?也是,我沈家這次做得太過分了,我真是深感歉意啊。”
“沈二公子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走了。”
“是是是,你慢走,哎呀喂,這麼重的砂鍋怎麼能讓三嬸拿著,我替你拿。”沈天意深記拍須溜馬精神,沒有機會也得製造機會拍馬屁。
江清檸避開了手,“不必麻煩了,我自己拿著就行。”
“不行,這種體力活我身為晚輩必須一力承擔,三嬸,放手吧。”沈天意執著的抓住了袋子另一側。
江清檸道:“沈二公子太客氣了,我自己拿著。”
“我來。”
“不用。”
“我說了我來。”沈天意強勢的搶了過來。
江清檸掌心一空,嘴角抽了抽。
沈天意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三嬸,你別跟我客氣啊,我們遲早都是一家人,你千萬不要跟我見外。”
江清檸瞧著身後陰魂不散的家夥,總不至於把他領去三爺身邊吧,憑著她對這個大喇叭的了解,不出半個小時,沈家老老少少怕是會把醫院擠個水泄不通。
那不就是人盡皆知了嗎?
不行,得找個機會把這個家夥給唬弄走了。
路邊,兩名男子麵麵相覷一番。
“跟上去,總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