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也帶罵人的？
宋三月掏了掏耳朵，頓感世界觀被刷新了。
轉而想了想他剛剛喊出了陸九霄的名字，兩個人應該是認識的。
然而陸九霄嗬嗬一笑：“不認識。”
夜已經很深了，這場鬧過之後，各位妖精陸陸續續也都散開了，宋三月一行三人穿過主幹道，很快到了妖君府邸。
民國風的樣式，有點像外國小洋樓，院子裏還擺放了一張小桌子，沒事的時候坐在椅子上看書也是一種享受。
陸九霄取了一塊絹布擦拭著破風劍，紅藥拿著個小冊子屁顛屁顛地過來，殷勤地問：“妖君今晚喚誰來侍寢？”
起初他還納悶，以前怎麼沒有這麼一出，突然瞧見紅藥眼風直往宋三月那裏飄，立刻了然。
宋三月原本還在東看西看，聽到這麼一句豎起了耳朵——不會選她吧？
半希望，半不希望。
畢竟不久前兩個人才鬧了一出不愉快。
她在糾結，陸九霄卻是一盆涼水給潑了下來：“就你了。”
這話，他是對著紅藥說的。
紅藥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指著自己：“我？哦我這就去準備。”
準備了半天，到底是陸九霄點著燈在批閱這段時間積壓的案子，她就在一旁幹坐著。紅藥向來很貼心，還用團扇輕輕扇著風，替他趕走周圍的蚊蟲。
“妖君，我看您對那小姑娘挺不同尋常的，為什麼不叫她侍寢？”紅藥問得很小心。
陸九霄在紙上劃出一道痕跡：“她太自信了。”
還跟他鬧脾氣？因為這樣他就會哄她？
陸九霄就是要讓宋三月知道，他身為妖君，除了她，還可以有其他的選擇。這世上隻有他給女人臉色看，斷沒有女人牽製著他的情形。
除了那個人。
陸九霄把筆放下，突然覺得眼角有點發澀。
“妖君累了吧？”紅藥最會察言觀色，看他揉了揉太陽穴，趕忙過來揉揉肩敲敲背，什麼也不多說。
陸九霄輕輕歎息：“你先回去睡。”
紅藥“嗯”了聲，臨走前還不忘為他續上茶，從窗外能夠看到高大的人影就在窗前，又在沉思。
她剛走了沒兩步，餘光瞥見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在台階上，這裏燈光不好，她一時沒有看清，剛要湊過去，就聽見那東西發出了聲響：“你怎麼回去？”
是宋三月。
紅藥扶了扶額，悶聲道：“你可嚇了我一跳，大人突然想起有事情要忙，讓我回去休息。”
這個陸九霄還真是不會憐香惜玉，睡完了就讓人家抓緊時間從眼前消失，不近人情。
宋三月也不知道自己在這裏疼惜紅藥個什麼勁，呼出一口氣，問：“他正宮是誰啊？”
提到這個，紅藥也提了旗袍的下擺，和宋三月並肩而坐：“大人在成為妖君之前，也是一個人，那個時候是民國，他有個未婚妻，當時兩個人郎情妾意，都已經快要成婚了，未婚妻又突然失蹤，涉及到了一樁案子。他心裏麵憋著一股氣，總覺得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找了很久很久，可到現在也沒有什麼蹤影。哦對了，你可別向大人提起來他的未婚妻，他不太喜歡別人”
“我知道，這就跟被戳傷疤一樣的嘛。”宋三月嘴上說得輕輕鬆鬆，心裏卻像是壓著一塊大石頭，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