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仿佛都凝滯了，恍然間視野裏隻有漫天風雪和那個穿著棉布裙的女子。即使穿衣打扮和這個季節格格不入，薛然也依然帶著一種溫婉的美。
某一瞬間，生活被人按下了暫停鍵，好像怕破壞這樣美好的景致，陸九霄就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無數個畫麵從腦海閃過，和薛然的初見，薛然害羞的模樣，兩人一起去湖邊散步，兩人訂婚，以及最後，薛然拿匕首刺中了他的心髒。
陸九霄漫無焦距的眼神在這一刻突然聚焦，耳朵捕捉到一陣驚呼，定睛一看薛然已經扼住了宋少言的喉嚨。
陸九霄的身體反應比思想更快，條件反射般的提劍衝到他們麵前，劍鋒在空中形成了明亮的光芒，眼看著就要劃在薛然的臉上。
隻不過薛然反應極快地扯過宋少言擋在跟前，陸九霄飛快地收回破風劍，轉而針對薛然。
陸九霄：“薛然。”
盡管他已經極力控製了，仔細聽來尾音還是有些發顫。
薛然冷著一張臉，將手中匕首對準了宋少言：“等一會兒我再跟你說。”
陸九霄：“你先放下，我有事要告訴你。”
薛然機械性地重複一遍：“我說了等一會兒。”
“噗！”
薛然出手極快，等陸九霄反應過來，匕首已經有一半插進了宋少言的胸口，猩紅血液噴濺在雪地裏，觸目驚心的紅以及幹冷的白色，形成了強烈的視覺衝突。
宋少言顯然也沒有反應過來，雙眼瞪得銅鈴一般大，嘴裏還在念叨著：“三月呢你們在騙我”
“騙你？什麼意思？”薛然鬆手，宋少言如同一灘泥，軟塌塌地趴在地上，雙手還在努力地伸長，試圖抓住薛然的裙角。
薛然低眸，頗為嫌棄地看了他一眼，說：“我本來在睡覺，你為什麼要驚醒我？”
這就是後果。
陸九霄俯身掰著宋少言的肩膀，將他的身子翻了過來，發現那柄匕首從心髒位置進去，在肩胛骨位置露出一個尖端，很明顯已經刺穿了他的後背。
而宋少言已經沒了氣息。
陸九霄的手還停在宋少言鼻尖，從來都淡定的他卻是控製不住地輕微抖動。
任他怎麼想也不會想到，宋少言竟然死在了薛然手中。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去告訴宋三月，倘若她知道了這件事，一定會頭也不回地走開。
柔軟的小手搭在陸九霄的肩膀，薛然看向他的時候，眼前像是蒙上了茫茫大霧：“這個人和你什麼關係？”
陸九霄：“我”
當著薛然的麵，他竟然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薛然雙手絞在一起，露出一個無比內疚的表情：“對不起，我剛才出手不該那麼快的，如果你說對你很重要，我就不會那麼做了。”
有水汽在好看的眼眸裏氤氳，看著她泫然欲泣的模樣，責怪的話到了嘴邊，陸九霄卻是說不出來。
最終，他深深地歎息。
祭祀仍然在進行，還在等待中的宋三月產生了濃烈的焦躁，而且這種焦躁在開鎖聲中達到了頂峰。沒等外麵的人推開門，她就迫不及待地湊了過去，問：“現在可以出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