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九霄當時明明就在旁邊,明知是薛然動的手,可當她知道宋少言去世的時候,問他是誰殺的,是他親口說出了嚴越的名字。

顯而易見,他在包庇薛然。

狐妖說:“薛然和他認識多久了,你們才認識多久?這事他要真告訴了你,才不正常。”

宋三月:“我知道。”

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清楚,可還是難受。

就好像小時候被鄰居妹妹搶了一顆糖,大人們會說妹妹還小就應該把糖讓給妹妹,甚至為了安撫她的情緒會再給她買一顆糖,可手上這顆糖就算再甜,也不是從前那顆了。

宋三月也知道妹妹很小,也知道原來的糖要不回來了,可再得來的糖吃在嘴裏是甜的,心裏卻是苦澀的。

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擠出了一個笑容:“他們兩個本來就卿卿我我,陸九霄又找了薛然那麼長時間了,現在她回來了,我也該高興。”

憋了幾天,總算是從暗無天日的客房出去,扶著別墅二樓的欄杆,感受到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宋三月微微眯了眯眼才得以適應這強烈的光芒。

樓下沈若離正坐在沙發上,雙手端著一份報紙在看報,意識到樓上有人的動靜,眼風隨之飄了過去。

滿身是傷的宋三月雙手搭著欄杆,正在打量這棟別墅。

“恭喜你,看起來成功了。”沈若離紅唇微動,仍舊沒有放下報紙。

宋三月耳朵動了動,頓感聽力好像變得好了,明明細如蚊蠅的響動在她聽來都十分清晰,不僅如此,即使閉上了眼睛,對周圍的動靜也是一清二楚。

妖化之後機體果然都比從前增強許多。

宋三月以指節輕叩欄杆,沉悶的響動伴隨著她的話音:“沈大人怎麼不問嚴越是不是還活著?”

“他不會死。”沈若離十分確信地說。

“起先他也是這麼說,因為我是處於他創造的虛空,可是後來虛空被我扭轉了,所以他還是會死。”宋三月語速很快,語氣雲淡風輕,像是在說今天吃的餛飩很不錯。

沈若離終於放下報紙,從宋三月的角度能夠看到她唇角彎了彎:“倒不是這個原因,嚴越身體特殊,故而不會輕易死亡。”

“哦。他今天跟說了一件事情,我才知道父親的真正死因。因為這件事,我本來不想和一個人有牽扯,可還是不得不跟他交涉。”宋三月說。

沈若離:“陸九霄?”

宋三月:“對。”

沈若離:“明天我會去沛城和他會麵,如果你感興趣可以和我一起。”

宋三月:“那就麻煩沈大人了。”

宋三月唇角翹起,眸底卻是沒有半分笑意。待到她下到一樓,淩厲的氣息撲麵而來。離得近了,沈若離才發覺宋三月就像是個人形木偶,動作一板一眼,大多數時候卻是沒有表情,就算是微笑或者生氣,也像是有牽線牽動了肌肉,顯得不太自然。

這個樣子,竟然像極了年輕時候經受過許多打擊的沈若離。

沈若離從鼻腔裏嗯了聲,端起妖界日報繼續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