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突然想打聽這些事?”根據時夜對宋三月的了解,她也不是個多事的人。
服務生端著咖啡放在桌麵,發出叮咚的脆響。
待到服務生走了之後,宋三月才說:“我才知道了一件事,我父親是被薛然殺死的。”
“不是嚴越嗎?”時夜用小勺攪著咖啡。
“陸九霄告訴我是嚴越,我就信了。誰知道妖君也會騙人的。”宋三月垂下眼睫,濃密的睫毛投下淺淺的陰影,“你也知道最近薛然出現了,可一切都太巧合了。推算起來,薛然正好是我父親死亡那一天活過來的,而且薛然雖然長得和曾經的薛然一模一樣,但仔細看來疑點太多。畢竟百年之後再活過來的,非妖即怪。”
時夜:“聽說薛然最近來沛城了。”
宋三月:“什麼時候?”
時夜:“昨天剛到。大概是陸九霄想讓她擔起妖君府的一些事物。”
正宮來了,當然要把麵子做足。
說到底陸九霄還是護著薛然的,即使要把自己換出去,還把薛然保護的好好的,不讓她受到一丁點傷害。
一口濁氣從宋三月嘴裏吐出。
自從那天和陸九霄分別以後,她就感覺身體空了,腦袋也空了,唯一的想法就是把殺死父親的人揪出來。如果隻是薛然,那就讓薛然償命,如果背後真有其他人,那就讓其他人陪葬。
當初殺死母親的那隻小妖已經死了,不能讓父親死的不明不白。
於是宋三月說:“那正好,今天我去妖君府會會薛然。”
冷冽的笑從唇角掠過。
像是夜的驚鳥,張開翅膀掠出水麵。
恍然間,時夜好像看到了曾經的阿鏡,她一生殺伐決斷,很少有人敵人會看到她的表情。直到有一天,又有一隻妖即將死在她手下,她問那隻妖還有沒有什麼遺言,妖說隻有一件事比較遺憾,沒有看到她的任何表情。
阿鏡送給他一個微笑。
傾城傾國,卻是淩厲無比,帶著睥睨天下的不屑。
性命了結,那隻妖竟然也笑了。
像是死而無憾。
宋三月茫茫然望向窗外,焦距在一棵柳樹聚攏,樹下有木質長椅,一對情侶正相依相偎。冬日的雪落在發梢肩頭,都成了最美的景致。
你在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看你。
宋三月的側顏落入了時夜的眼眸,也許她沒有什麼感覺,可現在的她真是和阿鏡越來越像了。
一句話在時夜胸腔裏醞釀許久才終於出口:“你體內的那隻狐妖,怎麼樣了?”
宋三月沒有回頭,單手托著下巴,手肘支在桌麵,漫不經心地說:“問這個幹什麼?”
時夜:“看你越來越美,所以我想狐妖肯定是覺醒了。”
宋三月:“”
油嘴滑舌。
然而還是挺受用的。
每個女孩子被誇漂亮心情都會變好,心情好了那麼一點點,宋三月就打算說出來:“狐妖已經醒了,我現在已經能把她的妖力融為我用,要不要打一架試試?”
時夜一口咖啡差點卡住嗓子,勉強咽下去,說:“我有原則,從來不打女孩子,尤其是貌美如花那種。”
“好了,事情說完了我該去妖界了。”宋三月把放在一旁的棕圍巾圍上,一張小臉遮住了大半,隻留水靈靈的杏眼在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