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三月:“我們就是作弊了,但你們也輸了,不服氣嗎?”
南和:“不服氣的話,以後還可以比試一番,看看誰比較厲害?”
反正總是老陸比較厲害,隻不過這次老陸事先已經打過一場,在體力和妖力都有相當大的消耗,所以原本的優勢也看不出來了。
薛然的意識還沒有回攏,憑借著傀儡的使命,仰起脖頸,說:“你要殺我殺了便是,不過你得放過我的主人。”
陸九霄:“為什麼?”
薛然:“因為如果你不放過我的主人,我會讓你為我陪葬。”
言語之間,顯然嚴越才是她最為親近的人。
放在從前,陸九霄根本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和薛然刀劍相向。而今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陸九霄收起心底的酸澀,反問:“為你陪葬?”
薛然竟然還耐心地解釋了下:“傀儡有一種技能是以生命為代價,能在某個人身上設置咒法,待到死時便可以觸發此技能,與敵人同歸於盡。”
陸九霄是知道的,他沉吟片刻,問:“你不認識我了?隻是把我當成你的敵人?”
“所有和主人作對之人,都是我的敵人。”薛然的聲線機械化,沒有任何波動,聽上去就是設置好的機器人口音。
陸九霄瞥了眼地上的嚴越:“你知道我是誰?這人又是誰?”
薛然:“正因為清楚,我才要護持主人。”
現在的薛然沒有其他的身份,隻是一名人形傀儡,履行著傀儡該有的職責。
不論他怎麼說都不會使她轉念。
薛然看出來他欲言又止,幹脆挺直了脊背:“你要是想殺我,盡管殺我就是,為什麼還要說這麼多?”
陸九霄也不知道為什麼,卻還是不死心,心底裏有個聲音在不停地呼喚,讓他對持續百年的感情進行終結。
握著劍柄的手更緊了,劍鋒就擋在薛然潔白的脖頸間,隻要他稍稍施力,那漂亮白皙的脖子就會留下傷痕乃至斷裂。
陸九霄依舊維持僵持的姿勢,忍住雙手的酸軟,打算把這些年積攢的話都說清楚:“薛然,你現在受了主人的命令,先前發生的事情都被隱藏在腦海裏了。你隻知道我是你的目標,要殺我,可你並不清楚我和你的主人和你之間有什麼關係。在我心裏,你的主人可以是任何人,唯獨不能是陸懷遠。偏偏是他,這是我無法改變的事實。既然你忘記了,那就讓我一字一句地告訴你,我是陸九霄,你曾經的未婚夫。生前我是陸家的大少爺,你險些成為陸家少奶奶,死後機緣巧合,我成為了妖君。百年來我都為你留存著妖君夫人的位置,因為那個時候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殺我,我一心想找到你問個清楚。我的確去找了,可惜距離真正的事實越近,心就越涼。我曾喜歡的人憎恨於我,我曾信任的弟弟背叛了家族,搖身一變成了傀儡師,而他手中的人形傀儡就是你,我曾經的未婚妻。”
“至親至愛之人,變成了最怨最恨的人。這是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上天有一雙蒼老且富有權威性的手,我們每個人的命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所以薛然,即使我曾經的確喜歡過你,今天,此時此刻我也想告訴你,沒有以後了。我們之間就此別過,你跟隨你的主人,我做我該做的事。恩恩怨怨牽扯了百年,早該有一個了結。不如,就現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