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父親沒了,他想要和哥哥爭家主之位,大多數長輩支持的還都是陸九霄,隻有兩個人選擇了他。
很多時候,陸懷遠以為自己和哥哥之間也就分歧到這種程度了。
萬萬沒想到,哥哥在成為了陸家家主以後竟然還對他不依不饒,處處打壓他。
他不就是做出了和陸九霄相反的決定,不讓他去救助在戰爭中受到傷害的百姓?那麼多人哪能一個一個救得過來?再說戰爭四起,陸家本身都無法自保了,還怎麼去救旁人?
他不就是不喜歡薛然,說過薛然幾句壞話,覺得她不顧一切去幫助別人完全是個聖母婊?陸九霄就對他惡言相向,甚至讓他抄了一百遍弟子規?
他不就是仗著陸家的名號打了個人,就遭到了陸九霄的家法伺候,還限製了他的自由?他知道那個人是周圍的惡霸嗎?他知道那個人做過多少壞事嗎?
到現在,他以為自己已經擺脫了那個封建的陸家了,可還是沒有逃脫陸九霄的束縛。
陸九霄要殺他,竟然不在沛城動手,是怕別人知道了有損他陸家家主的威名嗎?!非要派人跟蹤到青城,再了結了他的性命。
罷了,死就死吧。
反正薛蓮也已經有了喜歡的人,就算他活著,也沒有別的支撐了。
“陸九霄,你對我做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我都記得。你自己不記得沒有關係,我這不是都說給你聽了?”嚴越湊過來,拿鐵棍戳中了僵屍李喆,這麼一刺激,李喆就更加賣力地抓撓陸九霄。
陸九霄越痛,嚴越就越是開心,他說:“當時我真的以為我活不成了,畢竟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麼可以讓我留戀。如果說還有,那就是我想見薛蓮一麵,親口問問她是不是跟我說的那些都是假的,想要跟我離開沛城也都是假的。問一句我就可以死心。可造化弄人,我竟然又活了下來,而且活了百年之久。”
當時的陸懷遠傷得很重,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竟然漸漸地有了感覺,渾身疼痛手腳發麻,眼皮沉重得像是壓了一塊石頭。但他支撐了很久,終於還是醒過來了。
是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眼前也是一個陌生人。
他正要起身,卻是被疼痛壓製住了,隻要動一下五髒六腑都會疼痛。
輕輕柔柔的女聲傳到耳邊:“你小心點,先別亂動。”
“我還活著?”陸懷遠嗓子幹涸,艱難地從嗓子眼擠出幾個字音。
沙啞撕裂,他幾乎聽不出是自己的聲音。
女人的嗓音倒是清脆如同河流:“是的,承蒙霧島大人的福澤,你沒有死。”
時至今日,陸懷遠成了嚴越,獲得了新的麵目,有了新的身份,從普通人一躍成為傀儡師,卻還是不知道霧島大人究竟是誰。
他隻記得他活了以後,發誓要報答霧島大人的恩情,不過他並沒有和霧島大人直接接觸過,確切的說,壓根就沒有見過這個霧島大人。
但他的一舉一動霧島大人都知道,他在做什麼,甚至包括他的心裏在想些什麼,都逃不過霧島大人的眼睛。
他和霧島大人之間的聯係就是當日照顧他的女人,女人不算漂亮但溫柔,常年穿著和服,妝容淡雅,是一名日本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