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雯到家就開始睡，窗戶也忘了關，第二天年末打電話過來，嚇了一跳。
“溫雯，你怎麼這麼重鼻音，是感冒了嗎？”
“啊，可能是，怎麼了？”
“我聽說有公司來我們這查了，好像是說設計抄襲的事情，但是你知道我還沒過三個月實習期，有的會議不讓我參加。”
“謝謝你啊年年。”
“還有，”年末頓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我偷聽見主管打電話，他們好像想用錢解決。”
“好，我知道了。年年，你在公司裏麵注意安全，別連累到你。”
溫雯打開郵箱，也沒有任何消息，她想要給陶安打電話問問，剛撥過去又掛斷了。
縱然平日裏陶安對她諸多照顧，但是溫雯也知道陶安的為難，自己手下出了這樣的事情，她免不了被牽連。
溫雯環著腿坐在床上，有些束手無策。
現在她隻能選擇相信公司，別無他選。
下午時分溫雯接到陶安的電話，讓她第二天到公司。
溫雯剛到公司，就直接被叫到會議室。
“小楊啊，你坐。”今天總經理不在，隻有副經理坐在主位。
溫雯誠惶誠恐地坐下，下意識地去瞟陶安，陶安卻避開了她的視線。
“小楊，公司這兩天一直在調查你的事情你也知道，我們派人到北城公司了解過了，這次的設計確實是有一些巧合，當然不怪你。但是他們已經麵市了，而我們的還有修改的空間，你看你能不能把這個人物的動作服飾稍微修改一下，隻要重複率低於25%，我們對啟明那麵也算是有個交代。”
副總邊說，邊觀察著溫雯的臉色，看著溫雯的臉一點點沉下去，他又笑著說，
“當然，公司也不會虧待了你，獎金會和這個月工資一起發給到你卡上。”
看溫雯不說話，副總轉頭對著陶安，“具體的你來安排吧，告訴小楊該做什麼。”
所有人都出去了，辦公室裏隻剩下溫雯和陶安。
陶安手搭在溫雯肩上，“溫雯，公司需要你一周之內把設計修改出來，下午啟明集團的人過來開會，公司有準備稿子，你到時候按照這個念出來就可以了。”
“主管，北城設計的那個初稿用的是我的手稿，他們是抄襲。”
陶安歎了口氣，“我知道，但是公司需要考慮大局。現在還可以署你名，隻需要你代替公司背下這個鍋，溫雯，來日方長，你以後還可以設計出更多好的作品。”
溫雯渾渾噩噩地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桌子上有公司為她準備的發言詞。
溫雯一字一句地讀完，嗬地一聲冷笑，是真的心冷。
大四上學期最後一次年級大會時，輔導員告訴他們，社會上會有許多身不由己；
第一次到北城設計時，年末也告訴自己，職場上有時不得不妥協；
可溫雯看著手中這份發言詞，竟從中看到了攥寫者的真誠，如果她不是當事人的話，她大概也會信個七八分。
想到早上年末的話，主管的侄女、官官勾結、金錢交易，在這些標注麵前，抄襲好像不值一提，就像她本人一樣，被人肆意安排。
溫雯有一種深深地無力感，無力爭辯。
下午三點，化風和啟明兩家公司的代表同時出現在化風六樓的會議室裏，前麵是發言人楊溫雯。
溫雯一字不落地念完了整張紙，甚至包括最後的年月日。
啟明集團的代表都是早就被交代好了的，雙方達成協議，一周後化風交設計，啟明集團的第二批預付款延期半個月。
年末為沒有幫到溫雯感到抱歉，溫雯當然不會怪她什麼，隻是那晚她發了一條朋友圈，“胳膊確實擰不過大腿。”
然後，設置成僅一人可見。
洛墨剛想評論，就發現刷不到溫雯那條朋友圈了。
洛墨記得四月二號是溫雯生日，他想打電話約她出來，又怕單獨找溫雯被拒絕。突然記起那天送溫雯室友珍珠時候，加了微信，想了想，給珍珠發了一條消息。
——珍珠學姐，下個月二號溫雯姐生日，我想給她一個驚喜，你能幫我一下嗎？
珍珠回得很快，
——好，星期五我下班以後，在學校咖啡廳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