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就見若蘭走了過來,遞給宋城厚厚一疊a4紙。
她眼角餘光瞥到我,不由露出一個擔憂的眼神,卻也無能為力,隻能默默走開。
宋城“砰”一聲摔上門,坐在床頭翻看賬單。賬單估計是剛打印出來,散發出一股油墨味。
我見他沒注意到我,趕緊拖過運動服準備穿上。
沒想到他眼睛尖的很,我手指才碰到運動服,他淩厲的視線陡然掃了過來,鼻子裏冷哼一聲,抓起衣服直接扔在地上,不客氣地踩了兩腳。
我無語地望著他,心裏燒起一把火,又不敢真的跟他吵起來,隻能抓過被子蓋在身上。
宋城快速地翻了翻賬單,我偏頭看了一眼,上麵寫了每個姑娘的名字,後麵跟著一些數字,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看了半天,什麼都沒找到,宋城忽然火氣,一把將賬單扔了出去。
a4紙嘩啦啦地飛起來,又輕飄飄地落在地上。
宋城打了個電話,讓外麵送一套衣服過來,隨即坐在我對麵,冷冰冰地望著我。
我幹巴巴地咽了一口口水,不知道他又想耍什麼幺蛾子。
他盯著我的臉看了幾秒鍾,問我:“整整四天,你去了什麼地方?陪的什麼人?”
一聽他的話,我就煩躁、難堪,不想說話!
“說話。”他嚴肅地望著我。
我皺了皺眉,不耐煩道:“不知道什麼地方,人也不認識。”
馮若白才十七歲,把我叫過去不過就是畫畫,聊天,可是這樣的話說出去,也沒有人會相信。
畢竟,畫畫聊天這種事,誰願意跟我一起做?
宋城冷笑一聲:“不認識?不認識人家舍得不碰你?”
我被他噎了一下,也禁不住冷笑出聲,嘲諷地望著他:“宋少,你是不是以為,隻要是個男人,就想著幹那種事情?”
“不然呢?”
“這個世界上,除了那點破事,還有風花雪月,難道你不知道?”
“所以你跟一個野男人跑出去風花雪月?”
宋城擺明了要問個清清楚楚,可他這幅架勢,反而讓我嗤笑不已。
我拿起新送來的裙子,當著他的麵慢慢套上,深呼吸兩口氣,抬頭望著他說:“宋少,人是春姐替我安排的,我出去也是經過你同意的,至於客人想跟我做那種事,還是想跟我玩浪漫,那都不是我能控製的。”
我指了指地上亂糟糟的a4紙,嘴角勾起一個卑微的笑意:“我想要的,不過是多賺點錢,又有什麼資格挑挑揀揀?”
宋城神情一滯,臉上閃過一絲痛苦。
我懷疑自己看錯了,盯著他的臉呆了好幾秒,才確信我真的是眼花。
他依然板著一張臉站在原地,咬牙切齒地想要撬開我的嘴。
我胳膊折到身後,將後背上的拉鏈拉了上來,理了理裙子上的褶皺,平靜道:“宋少如果有什麼不清楚的,可以問問春姐,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她在負責。”
至於春姐知道多少,那我就不清楚了。
我要出去,宋城卻擋在門口不肯放我走。
我不耐地望著他,皺眉道:“宋少,有什麼吩咐你盡管說。”
他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來話,隻是臉色特別難看,又是咬牙又是瞪眼,擺明了對我很不滿意。
“宋少?”我正跟他僵持不下,門外響起若蘭的聲音。
宋城視線盯在我身上,大聲道:“什麼事?”
“宋少,許老板來了,說是找您有點事情。”
“知道了。”宋城答應一聲,隨即俯下身,我身體瞬間繃緊,以為他要跟我說什麼話。
沒想到他隻是擦著我的肩膀蹲下身,將地上的運動服撿起來,抬手拉開門。
從若蘭身邊經過的時候,將手裏的運動服往她懷裏一塞,硬聲吩咐道:“拿去燒了。”
若蘭愣了一下,連忙點頭。
宋城走了以後,我雙腿竟然有點發軟。
若蘭一手抱著衣服,一手扶著我,輕聲問我怎麼樣,我搖了搖頭,說沒事,四處看了看,問她:“春姐呢?”
若蘭說:“沈小姐今天回美國,春姐送她去機場了。”
“沈悠悠走了?”我吃了一驚。
若蘭神情有點尷尬,我這才意識到,我剛剛直接叫了她的名字,連忙改口道:“沈小姐剛回來沒多久,怎麼就走了?”
“具體我也不清楚,不過這邊的事情有春姐負責,沈小姐應該比較放心。”
沈悠悠當然放心,春姐簡直就是她的發言人。為了拍她的馬屁,第一天就給了我個下馬威,硬生生讓我改了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