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城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脊背挺得筆直。
我心髒跳得特別快,生怕他再次甩開我,愣是抱著他的腰不敢說話。
半晌,感覺到他身體慢慢放鬆下去,才稍微鬆了口氣,貼在他後背上小聲說:“宋少,再再商量商量吧。”
我十指交叉放在他肚子前麵,指骨扣得緊緊的。
良久,宋城抓住我的手腕,將我的手拉開,轉過身來。
他估計想說些什麼,視線瞥到地上的衣服,忽然不屑的笑起來:“不是把這些破爛當成寶貝一樣麼,怎麼,現在又舍得扔了?”
我心虛地看了他一眼,隨即抬腳胡亂踢了幾下,將衣服踢到樓梯拐角處,點著頭說:“剛才都是我的錯,宋少你別生氣。”
他又睨了我一眼,假笑起來:“你跟你的客人說話也這麼客套?”
我噎了一下,不知道怎麼回答。
馮若白那麼好的脾氣,怎麼可能問這麼讓人沒辦法回答的問題。
見我不回答,宋城臉色明顯比剛才難看。
我住的這種老式樓房,樓道拐角處都是有窗戶的。宋城也不知道發的哪門子瘋,抓起地上的衣服,探頭看了眼窗外,隨即一把將衣服扔了下去。
“哎——”我驚呼一聲,連忙趴在窗台上朝外看了眼,衣服掉在樓下的綠色大垃圾桶裏。
“怎麼,舍不得?”他拍了拍手上的灰,一臉嫌棄。
“沒有,我就是怕你砸到人。”我幹巴巴地笑了聲,連忙縮回腦袋。
宋城冷哼一聲,明顯不相信我的鬼話。
“換身衣服,去水雲頌。”他不耐煩地跺了跺腳,我趕緊跑回家裏,換了一套素色的長裙,隨意將頭發挽了挽。
從臥室出來的時候,就見他從廚房裏鑽出來,手裏拎著馮若白那雙運動鞋。
我噎了一下,訕訕地望著他,他將鞋往我手裏一塞:“自己拿去丟掉。”
“哦。”我點點頭,心裏不情願,嘴上又不能說。
走到樓下的時候,順手將鞋扔進垃圾桶裏,正好砸在那兩套運動服上麵。
宋城眯著眼睛笑了笑,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一本正經地教訓我說:“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以後少往家裏帶,不然麻煩的還是你自己。”
我不禁腹誹,如果不是他突然闖到我家,我根本不會惹上這樣的麻煩。
宋城直接帶著我進了辦公室,沒想到春姐依然不在。
他大剌剌地坐在辦公桌後,撥了個電話,不一會兒,就聽到一陣敲門聲。
“進。”
春姐推門進來,看到我的時候愣了一下,隨即又妖冶的笑起來:“宋少,您找我。”
宋城點點頭,舒服地靠在椅背上,一條腿抬起來搭在辦公桌上,痞氣十足。
他懶洋洋地盯著春姐看了幾秒鍾,才道:“右右跟你有段時間了,從今天開始,由她給你做助理,往後陪酒之類的事情,不要再安排到她身上。”
聞言,我不禁一愣,沒想到他直接就把我拉到這個位置。
再看春姐,她臉色已經有些僵硬,臉上的表情就像畫上去的,明顯被這個消息驚到。
“宋少,這不太妥當吧。”春姐攏了攏頭發,柔聲道,“您也知道,沈小姐回美國之前交代過”
“你也知道她回美國了。”宋城皮笑肉不笑,鞋尖輕微地抖動著,硬聲道,“沈春,中國有句老話,叫強龍不壓地頭蛇,你在美國呆久了,恐怕連中國話都忘了。”
他這話說的毫不客氣,春姐臉上的肌肉都是僵的。
我明顯看到她手指握成拳頭,又慢慢鬆開,轉而朝我望過來,笑著說:“若竹,你要是想管事,早點跟我說就行,何必驚動宋少?”
她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轉頭就埋怨我在背後使陰招。
我明明是被宋城趕鴨子上架,可現在有口難辯,隻能訕訕地笑了兩聲。
“若竹?”宋城嘀咕了一句,問我說,“你什麼時候改的名字?”
我看了春姐一眼,不知怎麼回答。
春姐勉強笑了笑,隨手點了根煙,輕聲道:“是我替她改的。”
宋城表情一滯,目光從她臉上掃了過去,不悅道:“這個名字太蠢,以後還是叫右右。”
春姐吸了口煙,慢慢吐出一個煙圈,漫不經心道:“宋少,右右這個名字實在不合適,畢竟沈小姐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要是傳出去,對她聲譽多不好?再說了,即使名字再像,也畢竟不是那個人。”
我本來隻想安安靜靜地當個夾心餅幹,隨便他們怎麼吵,沒想到春姐直接把沈悠悠抬了出來。
一聽到這個名字,宋城明顯猶豫了一下。
我胸口“蹭”一下湧上來一股悶氣,咬牙道:“春姐你也說了,名字再像也不是本尊,既然這樣的話,不管我叫什麼,應該都不會對沈小姐造成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