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若白這幾句話高深莫測,我一時間沒聽明白,糊裏糊塗地點了點頭。
連著喝了兩杯下肚,聽到一陣敲門聲。
若蘭在門外對我說:“外麵來了個人,說是找你的,右右姐,你要出來看看嗎?”
我一陣疑惑,連忙起身出去,馮若白也跟了過來。
走到大廳的時候,就看到一個黃毛小混混在叫嚷著:“沈右宜呢?我找沈右宜,把她給我叫出來,他少老子錢這個臭娘們。”
我都已經走到他麵前了,他還不停喊著這個名字,擺明了不認識我。
今天真是活見鬼了,我一陣不耐煩,直接朝保鏢招了招手,讓他們把人給我扔出去。
回到包廂以後,依然有點氣不過,吐槽道:“我今天絕對是命裏帶衰,不宜出門。”
馮若白笑了下,趁我不注意,端起酒杯又抿了一口。
“哎,你說話不算話。”我連忙抬手去攔,可是已經晚了一步,他已經將杯底的酒水喝個幹淨。
“不能再喝了,再喝真的要出事了。”我將空蕩蕩的杯子拿過來,倒扣在茶幾上,眼角餘光一掃,忽然瞥見杯壁上細微的幾點粉末。
再一看我的被子和已經打開的瓶口,竟然都沾了一些。
我心底一涼,一股寒氣順著脊背瞬間爬了上來。
剛剛那個小混混來找茬的時候我還在奇怪,怎麼突然遇到這種事。
現在看來,分明是有人把我們調出去,跑到包廂裏在酒裏放了東西。
我駭的頭皮發麻,“蹭”一下站起身,渾身的血液都是冷的。
“怎麼了?”馮若白問道。
“走,走,去醫院!”我急的全身冒冷汗,抓住他的胳膊就往外拽,邊走邊道,“酒裏有東西,快!”
馮若白神色一凜,臉上的笑意陡然消失,麵沉如水,大步朝前走去,竟然比我走的還快。
我不清楚酒裏是什麼,不敢讓他開車,連忙攔了輛出租。
一路上,心裏害怕的不得了,問他感覺怎麼樣,他也隻是搖搖頭。
他靠在後座靠背上,眼睛越來越亮,臉上也慢慢的染了一層紅色。
我害怕他是中毒,抬手抓住他的手掌試了試溫度,竟然比之前熱了不少。
忽然,馮若白像被電擊了一樣,慌忙甩開我的手。
我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驚道:“怎麼了?”
他慌忙將手指縮進袖子裏,衝我搖了搖頭。
馮若白的身體緊緊貼著車窗的位置,我想看看他情況怎麼樣,他卻瑟縮的更加厲害。
他的臉微微側過去,隻能看到瘦削的下巴和忽然間躥紅的耳朵。
“到底怎麼回事?”我心急如焚,直接將他的肩膀扳過來,才發覺他呼吸急促,神情尷尬地望著我。
我愣了幾秒鍾,忽然反應過來他喝的到底是什麼,臉上“蹭”一下燒起來。
“你你別擔心,馬上就到了。”我呐呐地說了一句,慌忙撒開手。
他重新縮成一團,除了喘息聲加重,肩膀微微顫抖,幾乎看不起來其他異樣。
醫生替他做了檢查,直接讓他去掛點滴,我著急道:“醫生,有沒有效果快一點的藥?”
“沒有。”醫生推了推眼鏡,不讚同道,“小年輕血氣方剛,還吃那種藥,不要命了是不是?”
我頓時鬧了個大紅臉,支支吾吾地道了歉,扶著馮若白去病房裏躺下。
他隻喝了一小口,藥效不是很強,醫生說兩瓶點滴掛完就沒事了。
馮若白躺在病床上,臉上泛起鮮豔的紅色。
他閉著眼睛不肯看我,我也有點尷尬,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坐了一會兒就坐不住了,我跑到外麵走廊上,給若蘭打了個電話,讓她快點把監控調出來,看看是誰偷偷溜進了包廂。
然後出門買了毛巾和盆,從洗手間打了冷水,端回去替馮若白擦洗。
他微微有些抗拒,冷毛巾碰到臉上的時候,明顯瑟縮了一下。
我不由得歎氣,輕聲哄道:“別怕,隻是有一點點冷,擦完你會舒服一點。”
話雖然這麼說,實際上我對馮若白的抗凍能力一點信心都沒有。對於別人來說正常的溫度,可能他就會覺得冷。
現在十二月底,水龍頭裏放出來的冷水,凍得我手指都有點哆嗦。
我擦了兩下,看他咬著牙默默忍受的樣子,再也下不了手,將毛巾往盆裏一扔,泄氣地坐回椅子上,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沒過多長時間,若蘭就給我打來電話,說監控調出來了,當時進包廂的,隻有李小墨一個人,大概呆了一分多鍾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