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驀地愣住,仰頭呆呆地望著馮若白。
他隻告訴過我,宋城中了沈家的埋伏,人莫名其妙就失蹤了,卻從來沒跟我說過,這單生意裏,居然也有馮家的貨!
馮若白神情凝重,眼神似乎有些閃躲的意思,我一顆心忽的吊入穀底,渾身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難道這一切,比我想象的還要複雜?
我所聽到的,難道並不是所有的真相?
正滿腹思緒,忽然聽到一陣哭聲,緊接著就傳來噠噠的腳步聲。
傭人慌裏慌張地抱著小滿從樓上跑下來,邊跑邊道:“沈小姐,這這孩子突然哭起來”
我慌忙甩開馮若白的手,連忙將孩子從傭人懷裏接過來,緊張道:“到底怎麼回事?”
傭人害怕地望著我,磕磕巴巴道:“我我把他哄睡著了,可他睡著睡著,突然就哭起來,把他叫醒了也沒用,還是在哭。”
一陣徹骨的寒意頓時爬上心頭,我茫然地想,為什麼會這樣,明明白天還好好的,為什麼晚上又會突然驚醒?
小滿哭成了個淚人,眼淚順著臉頰拚命地往下流,才兩天的時間,他臉頰上的肉已經少了一圈,眼眶裏還泛著血絲,是長久哭泣造成的。
馮若白朝我這邊走來,低聲道:“又醒了?”
我怔怔地點了點頭,轉身望去,隻見沈悠悠安靜地坐在沙發上,兩手摳住沙發邊沿的布套,看到我的時候,她嘴角上揚,毫不畏懼地衝我笑了起來。
腫脹的臉頰讓她的笑容可怕又醜陋,即使這樣,卻依然氣得我渾身都在發抖。
她把我兒子嚇成這樣,偏偏不覺得自己有錯,反而挑釁的望著我。
難道我就隻有這樣任由她欺負?
“小滿乖,聽話,媽媽幫你報仇。”
我在小滿額頭上親了一口,輕輕地將他臉上的眼淚擦幹淨,把他遞給馮若白。
馮若白疑惑地望著我,問道:“右右,你要幹什麼?”
我朝他笑了笑,抬腳走到茶幾旁,抓起馮若白之前用過的杯子,直接將裏麵茶水朝沈悠悠劈頭潑了過去。
沈悠悠毫無防備,被熱水澆了一頭,登即崩潰地發出一聲慘叫,腦袋朝後仰去。
我握著杯子,用力在茶幾上一磕,陶瓷杯瞬間四分五裂。
掌心抓著最大的那塊碎片,我直接撲到沈悠悠身上,碎瓷片奔著她的脖子就捅了過去。
沈悠悠慘叫一聲,發出殺豬般的嚎叫。
鮮紅的血液從她脖子上流了出來,我手上下了狠勁,用力將瓷片往她脖子上紮去。
她匆忙來推我的手,嚇得像隻鵪鶉一樣,不斷撲棱。
沈闊在最初的震驚之後,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將人往後一扯。
瓷片順著她的脖子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傷口直接蔓延到胸口。
淒厲的慘叫聲在大廳內不斷回響。
我掌心被瓷片割傷,鮮血順著手指滴了下來,卻不覺得疼,心裏滿是報複的快感。
“右右!”
馮若白驚駭地喊了一聲,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將我往後拖了拖。
沈闊麵色陰沉地望著我,倏的朝我走過來,高高地舉起胳膊。
“沈叔叔。”馮若白抱著小滿擋在我身前,冷聲道,“你答應過我,絕對不會碰我的人。”
“可她剛才傷的,是我女兒!”
馮若白麵無表情地望著他,冷笑道:“你女兒昨天晚上,砸了我媽住了十年的家。這件事,她準備怎麼給我個交代?”
一句話仿佛定身術一般,直接將沈闊盯在原地。
他有些泄氣地望著馮若白,低聲道:“若白,這件事”
“我什麼都不想聽,快讓醫生來處理傷口。”
傭人早就將醫生喊了過來。
他們不敢移動沈悠悠,直接將她按在沙發上就開始給她的傷口消毒。
我陰著一張臉站在一旁,看醫生的意思,沈悠悠是死不了了。
碎瓷片割下去的時候,沒有傷到她的動脈,頂多讓她流了點血,疼得慘叫出聲而已。
所有的醫生都朝她衝了過去,我愣愣地站在原地,感覺右邊的胳膊有點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