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了揉腰上被撞的位置,推開馮若白的手,彎腰將東西一個一個撿起來,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整個過程中,我能感覺到沈悠悠的目光一直盯在我身上,甚至於聽到她急促的呼吸聲。
她越是生氣,我心裏越是痛快。
扮豬吃老虎,總算讓我舒服了那麼一點。
“昨天是我不小心,害你受了傷,我向你道歉。”
我在床頭站定,正好正對著沈悠悠的位置。
她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顯然回想到了昨晚發生的事,整個人劇烈地哆嗦了一下,牙齒發出咯吱的響聲。
“你這個瘋子,給我滾!滾!”
她怒不可遏地望著我,從床頭的櫃子上隨手摸到了水果,直接朝我砸了過來。
我笑著站在她麵前,不閃不避。
眼看水果要砸到我臉上,馮若白猛地扯了我一下。
水果直接砸在牆上,掉到地上發出啪一聲輕響。
沈悠悠氣的胸膛劇烈起伏,看我的眼神裏帶了刀子一般。
“悠悠姐,你冷靜點。”馮若白皺眉望著她,低聲道,“右右隻是想跟你道個歉,你何必動怒。”
“她道歉?”沈悠悠冷笑一聲,嗬嗬道,“她故意把我推下樓,她是故意的!這個瘋子,她想要我的命!”
她聲嘶力竭地吼起來,表情猙獰而可怖。
我心裏冷冷地望著她那張臉,臉上卻洋溢著笑容,擔憂道:“悠悠你別激動,我記得你脖子之前受過傷,剛好才沒多久,要是不小心牽扯到舊傷,吃苦頭的還是你自己。”
她脖子上的傷,就是當初我用碎瓷片劃出來的。
我眯著眼睛望著她,嘴角泛起冷笑。
沈悠悠猛地一個激靈,慌忙抬手捂住脖子,驚慌地望著我,嘴唇不停哆嗦著。
馮若白看了我一眼,遞了個眼神給我,示意我適可而止。
我微微勾了勾唇角,明白見好就收的道理,朝沈悠悠笑道:“你好好養傷,明天我再來看你。”
沈悠悠驀地瞪大眼睛,恨聲道:“你給我滾,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麵前!”
我假裝沒有聽見她的話,轉頭對榮媽道:“她受了傷,脾氣不好,這兩天辛苦榮媽好好照顧她。”
榮媽整張臉活像吞了蒼蠅一樣,難看的要命。
我才不管她們現在是什麼心情,隻要我自己心裏痛快了,那就值得。
從病房裏出來,馮若白一直擰著眉頭。
我覷了他一眼,笑道:“你說的,讓我保持冷靜,我一直都很冷靜。”
馮若白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我打的那些小九九,他心裏一清二楚,歎息道:“可你把別人氣的跳腳。”
“那又怨不得我,是她自己心裏有鬼,怪得了誰?”
他失笑著搖了搖頭:“你故意的。”
我哈哈笑了兩聲,直接跳過這個話題,轉而問道:“宋家出了這麼大的事,集團下麵那些產業是怎麼處理的?”
馮若白顯然沒想到我會將話題差到這裏,一時間愣住了。
我們上了車,他考慮了一下才說:“部分產業已經由沈馮兩家入股,取得控股權。還有一些,目前算是在強撐著,不知道有沒有人趁虛而入。”
我心底登即咯噔一聲,暗地裏握緊了拳頭。
從宋城出事到現在,不過短短數十天時間,外麵竟然已經翻天覆地。
哪怕宋城此時平安歸來,他所看到的,也跟之前不同了。
“水雲頌呢,現在什麼人在管?”
話一出口,馮若白忽的朝我轉過頭來,打量了我一下。
我神情一滯,感覺自己是不是問了什麼不該問的。
隨即腦子裏一個激靈,陡然明白過來。
我整天呆在馮家,按理說不應該知道水雲頌換了當家人,馮若白分明是在懷疑我跟外麵的人有聯係。
我幹巴巴地咳嗽一聲,心虛地補救道:“不是說有些產業現在沈馮兩家在管嗎,下麵的人應該也換了吧?”
馮若白“嗯”了一聲:“大多數都是原班人馬,隻不過陸然跑了,所以水雲頌換了新的當家人。”
我慢慢鬆了口氣,感覺心髒差點緊張地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