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微微邊哭邊說:“我想回家,可我害怕奶奶,怕她又把我扔進山裏,求您幫我做做主,別再讓奶奶把我給扔了。雖然我的腿斷了、我的臉毀了、我身上全都是傷,但我一定會努力幹活,不會吃白飯的,嗚嗚嗚!”
“還幹什麼活?你都傷成這樣子了,先把身體養好,比什麼都重要!”
“可是奶奶她……”
“我去跟你爺爺說,你爺爺才是一家之主,有他出麵,還真能讓一個婦道人家反了天不成?!”江豐年當了二十多年的村長,早已經養成了雷厲風行的辦事風格。
他立即站起身,衝後院的方向喊了聲。
“孩他娘,我要出去一趟,你在家裏照顧娃兒們啊!”
誰知他的話剛喊完,就聽到灶屋裏傳來一聲淒厲的哭喊。
嗚哇哇哇!
江豐年一聽就變了臉色,這是他最寶貝的小孫兒的哭聲!
他慌忙跑過去,與此同時,正在後院忙活的村長媳婦兒也聞聲趕來。
兩口子衝進灶屋,不一會兒就從裏麵抱出個小男孩。
江微微認得那孩子。
剛才罵她醜八怪的熊孩紙之中,就有他。
那孩子的腿腳被開水燙傷,腳背上全是水泡,疼得他大哭不止。
江微微這事兒還在哭,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顧斐見狀,用衣袖小心幫她擦掉淚水,問:“你怎麼還哭啊?”
江微微拿出藏在衣袖中的幹辣椒,特別委屈:“這東西太辣了,哭得我停都停不住!”
“……”
顧斐終於明白她要辣椒是幹什麼的了,感情是為了催淚啊!
江微微一邊抹眼淚,一邊打開包袱,拿出個小小的黑色瓦罐。這是她之前沒用完剩下的一抹靈,隻有小半罐,看那孩子腳上的燒傷麵積不大,應該是夠用的。
她邊哭邊說:“顧斐,你把這藥給村長送去吧,他們也許用得著。”
等下還得靠村長去給她撐場麵,這點藥膏就當是她送給村長的一點人情。
顧斐接過藥膏:“嗯。”
他跟在村長兩口子身後,見到那兩口子抱著孩子走進東廂房。
村長媳婦兒已經是急得六神無主,哭著說道:“都怪我,我沒看好六娃子,讓他被開水燙了腳。”
江豐年被哭得心煩,厲喝一聲:“別哭了!哭有什麼用?!你在這裏照顧六娃子,我去請郎中來給他看看。”
他媳婦兒被吼得一個激靈,不敢再哭,趕緊點頭說好。
江豐年大步往外走,在門口碰見顧斐,忙道:“我家六娃子被開水燙傷了,我得去請郎中,微丫頭的事情等會兒再說。”
“當然,現在救人最重要,我們的事情可以稍後再說,”顧斐將那個小小的瓦罐遞過去,“這裏麵有藥,專治燙傷,之前江微微就是用這藥膏,治好了身上的燙傷,您拿去給六娃子試試。”
江豐年有點猶豫。
不是他不信顧斐,而是他對這藥膏的效果持懷疑態度。
相比這罐來曆不明的藥膏,他還是更相信行醫幾十年的李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