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麗萍正在和上官十五通電話,說道:“喂,上官先生嗎?是我,我有事要和你說,不,不用約了,就在電話裏說吧。對不起,我再三考慮,春節不合適陪你回新加坡。噢沒什麼,你很優秀,隻是我現在還沒有正式辦離婚手續,我――我要去趟法國,隻是去看看,我要親眼看到宇文錦宇一切都好,也就放心了,然後才能無怨無悔的嫁人。你能理解嗎?”
上官十五沉默了一會,說道:“我能幫你什麼嗎?”
“我自己能處理好。”
“那飯店那頭就先全權交給張揚處理,你看可以嗎?”
“可以。”
“那我就這樣布置了,什麼時候回來通知我。”
“好的,再見上官先生。”
“保重。”
上官麗萍放下電話,有些沉重。
空無一人,飛機的隆隆聲從窗外劃過。
電話鈴聲響起。
宇文錦宇來接上官麗萍母女。他有些胖了,樣子卻顯得年輕了,眉目之間又恢複慣有的思索形狀,但很平緩,站在國際通道出口處,遠遠望見上官麗萍與宇文玉鳳推著行李走來,儼然就是一雙標準的,憂鬱的東方麗人,他有陌生感,他不敢奢望世界上竟然有這樣兩個女人不遠千裏地來看他。
宇文玉鳳發現了出口處的宇文錦宇,悄悄拽了拽上官麗萍的衣角向她示意。
上官麗萍驟然見到宇文錦宇,就像睡夢中被人推醒了,一睜眼便遇到強烈的光亮刺激,不得
不把眼睛閉上一樣。眼睛一閉上,宇文錦宇就消失了,而上官十五卻顯現出來。他臉色蒼白地聽她解釋,最後伸出手來,與她握別,之後,又用左手輕扶在胸前,兩眼全神貫注地看著她,既表示著理解,又另有希冀。再睜開眼時,已站在宇文錦宇麵前。
三個人見麵,像是在各自想著各自的問題,眼睛各自看向不同的方向。
出租車裏,宇文錦宇先打破了沉默,說道:“是先逛一逛巴黎,還是先回魯昂城?”
“你在哪?”上官麗萍問。
“我在魯昂大學,離巴黎幾十公裏吧。”宇文錦宇扭頭看見,上官麗萍手扶宇文玉鳳肩頭眼睛
看著車窗外,似乎在用耳朵與他對話:“那就去魯昂大學!”
一進門,上官麗萍和宇文玉鳳就站在客廳中間,帶來的提包放在腳邊上。
宇文錦宇感到詫異但很快就理解了,為了化解某種必須化開的陌生,宇文錦宇對上官麗萍笑,說道:“你的工作我也幫你找了。就在離這兒不遠的一家新聞圖片社。他們歡迎全世界的攝影家,沒有任上官種族偏見。你以前的攝影作品帶來沒有,沒有的話叫人趕緊寄來,還有個問題就是你的外語――。”
上官麗萍打斷宇文錦宇的話,說道:“我和宇文玉鳳住哪裏?”
宇文錦宇這才想起來指引房間,說道:“哦,這間是宇文玉鳳的。我們在這裏。”宇文錦宇指著主臥房說。
上官麗萍譏諷地笑,說道:“我們――?”
宇文錦宇弄得也不自然起來,說道:“哦,沒關係,還有一間客房。”
宇文錦宇親自動手,為遠道而來的上官麗萍宇文玉鳳做了一道法式豬扒湯麵。
上官麗萍斜眼看著宇文玉鳳譏諷,說道:“這麵條的味兒也變了啊!”
宇文玉鳳瞅了瞅宇文錦宇,風馳電掣般閃過一個念頭,而且輕聲嘀咕了出來,說道:“我爸爸比那個什麼上官十五強多了!”
宇文錦宇不以譏諷與沉默為尷尬,自己先吃完了,耐心地等他們吃完,再將盤子勺子收拾好也沒讓他們幫忙。
桌上有上官麗萍滴上去的幾滴麵湯,上官麗萍看到了,正想著怎麼把它清潔一下,宇文錦宇將盤子收進廚房之後拿著一塊幹淨的抹布和一支清潔噴劑又出來了,上官麗萍下意識地要上前接過抹布,可就在宇文錦宇伸手要交給她的時候,上官麗萍又沒有接,拉起宇文玉鳳手走進了宇文玉鳳的房間。
“這間屋子通著花園,現在看不見,早晨可以在那裏打太極拳呢。”宇文錦宇跟進來說。
上官麗萍沒有搭話,宇文錦宇有些無趣地退了出去。
宇文玉鳳最終打破沉默,說道:“媽,我瞌睡了。”
“幫媽出個主意!”
“哎呀,你們也真累!你去客房吧。不是給你準備了客房嗎?我要先睡了,倒一倒時差。”
上官麗萍輕輕出門,準備著溜進客房先想一夜再說,路過書房時突然止住了腳步。
宇文錦宇坐在書桌前,燈光映照著宇文錦宇智者的側麵,構成了一幅美妙的夜景。
很久以前,上官麗萍剛認識宇文錦宇時就認識了這樣的景致,現在她突然又被出
現在異國的這幅風景吸引住了。
宇文感覺到了上官麗萍的目光,輕輕地放下書,說道:“有什麼事嗎?”
上官麗萍忽然莫名其妙地要求,說道:“我想去看看長孫笑蘭老師!”
“她可很不好找哦。”
上官麗萍火力偵察,說道:“反正不遠,我到她家去等就是了。”
宇文錦宇笑,說道:“是不遠,可也不比你來的天朝近吧。”
上官麗萍也說不上是驚還是喜,說道:“她沒在法國?”
“她全世界的走動,現在怕是去了開普墩。”
“南非呀?”上官麗萍叫道。
“對。”宇文錦宇學著外國的習慣,倒了兩杯酒,給上官麗萍遞上一杯,說道:“喝一杯?”
“你是不是什麼都像外國人了?”上官麗萍接過酒杯,還悄聲說了一聲謝謝,看到宇文玉鳳
的房門已關上了,莫名其妙地害了羞,繃緊了神經,一口將酒幹了才覺得不該是這麼個喝法。抬眼再看宇文錦宇時,宇文錦宇絲毫也沒有覺得這種喝法有什麼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