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麗萍向一位眼睛衝血,頭發蓬亂的經理出示了學曆證明。
經理嘀咕了一句,說道:“試試吧。”
上官麗萍立馬穿起了灰布工作服,腰裏係上了纜繩,一手拎起一隻油漆桶,一手握住了廣告筆,三下兩下就被懸在了空中。
天高雲淡,暖風徐徐,上官麗萍好久不曾做畫了,手腳都很生疏,顧著了刷子顧不著油漆,顧了油漆又顧不著刷子,最終還是為了不使油漆桶翻覆,丟了手裏的刷子。
經理十分不高興,扒在欄杆上叫,說道:“喂,你上來吧,別耽誤時間!”
上官麗萍立即被兩名工人給吊了起來。
經理不顧上官麗萍滿臉的尷尬,伸著發紅發粗的脖子叫,說道:“你到底學沒學過美術?文憑
是真的還是假的?”
上官麗萍連忙抱歉,說道:“對不起,文憑是真的,我是學美術的。隻是,好多年沒碰專業了。”經理安排別人下去,對站在身邊不走的上官麗萍,說道:“我怎麼看你畫畫沒開飯館強啊。”
“你知道我開飯館?”
“大小兩個飯館我都吃過飯。按社會上的說法,你也不該再找工作了。”
“為什麼?什麼說法?”上官麗萍剛要追問些什麼,經理被人叫了過去,接著就是一番激
烈的討價還價,跟著來人走了。
上官麗萍怔怔地站在橋上,不知自己算是被錄用了,還是就被炒了魷魚,還有就是社會上到底在說自己什麼。
一個工人走過來對上官麗萍,說道:“我也到你的飯店吃過飯。”
上官麗萍問工人,說道:“經理他還回不回來?”
“那都是沒準的事。”
“我來給你們配顏料吧?”上官麗萍覺得自己得把活兒先幹起來。
工人沒讓她插手,說道:“你還是聽完老板的準信再幹話吧!”
上官麗萍見經理就在橋下不遠便趕過來,看見經理與客戶比劃著指頭看樣子算是成交,
就聽客戶問,說道:“我什麼時候能見到錢?”
“那得問你自己想什麼時候拿錢了。”
“你現在能給得出嗎?”客戶又問。
經理掉頭就走,說道:“大家都很忙,我還有事。”
客戶追上來,說道:“哎,怎麼回事?”
經理大步流星地走著似乎不願回頭接談,客戶追上來一把拉住經理,說道:“怎麼回事?”
“我覺得你問話有點不上路子。”
“我怎麼不上路子?”
“你的錢還沒進我的賬,就說你的回扣不覺可笑嗎?去把你們公司的支票拿來,等銀行一紮,帳上有錢,你的錢就到手了!”
“那明天我帶支票過去。”
“我等你!”經理這才發現上官麗萍站在他麵前還沒走,挺吃驚,說道:“你怎麼還沒走?”
上官麗萍這才猛然羞恥,說道:“我――”
“我給你機會了,你也試了,不行,怎麼辦?大家都要吃飯!”經理似乎是非常客氣了。“那,我想問你一件事。你剛才說我應該不需要找工作是怎麼回事?”
經理東看西看,已經開始檢查幹活的工人的工作質量了,說道:“扯這些幹什麼,我真的沒時
間啊!”
上官麗萍疲憊地走進家門。
宇文玉鳳拉開裏屋門,悄眼望了望,想讓上官麗萍稍微開心一點,就出來遞了塊毛巾給上官麗萍,說道:“媽,你不要急,學校裏的人說,誰熬過了‘低潮’,誰就能生存壯大。”
“是嗎?”上官麗萍差不多也成了思考者,拿出日見減少的存折,這種思考就顯得更是急迫。
“你在想什麼?”宇文玉鳳粘上來問。
“在想怎麼熬過低潮啊。這存折上的錢是留著你上大學的,不能亂動。”